他的确曾谢不逢当了长一段时间的室友。 但那哪能今日相比? 彼时谢不逢还是个少年,而如今的他……早已长成人,且还同自己说过那样的话。 注意力在书本上移开后,谢不逢不久前于他耳边轻喃的话语,再一次回荡在了清辞的心底。 如一颗石子,坠入了寒潭。 寂静的夜晚沉默一道,放了房间里的暧.昧。 在这里住了几年。 直到现在清辞才意识到,原来这间卧房,是那么的狭小。 清辞不由向后退了半步,他强忍着,装作不道地提醒道:“陛下今晚不回宫休息吗?” 他内心活动极其精彩,可是表只能强装淡定。 清辞不同的是,谢不逢的语气平静至极,像是真的在单纯回答清辞的疑惑似的:“此地便是我这一年来日常起居之处。”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我未搬入宜光殿,玉光宫则久未有人居住,还是一片破败。” 谢不逢的声音低沉,略微沙哑。 自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宜光殿是历代皇帝的寝殿。 废帝谢钊临生前就曾住在那里,当日的宫变是在宜光殿外爆发的,怎么说有一些晦气。 谢不逢不想去那里,有可原。 而玉光宫则本就年久失修,给皇子住就已经过分,更别说让皇帝去了…… 清辞有些许沉重地点了点头。 自己怎么不道,皇帝陛下居然有这么多的“惨”? 太殊宫内人人皆,谢不逢将从前的太医署,化作了居所。 一时半会间,清辞好像真的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将皇帝从这里“请”出去。 至于自己。 作为一个“死人”,更不能半夜地在太殊宫里乱晃,寻找住处。 见谢不逢在这里理不直气壮,揣着白装糊涂。 清辞索性当装作无发生,直接破罐子破摔。 不就是当室友吗? 有么好怕的。 “好,”清辞强忍着朝谢不逢微笑道,“陛下请自便。” 语毕,便立刻闪身回到了屏风背后。 因此他没有看到,在自己话音落下的同时,谢不逢的唇边,竟不由自主地漾出了浅浅的笑意。 白日里马车一点不快。 但到底在路上折腾了几天,清辞心里虽忐忑,但还是没用多长时间便进入了梦乡。 而刚刚好好休息过的谢不逢,却他截然相反。 夏夜木窗微启,有凉风顺着窗缝吹了进来。 将房间里的淡淡苦香,吹得极清极淡。 清辞睡觉向来安静,半点声音不会发出。 哪怕舟车劳顿,熟睡之后他仍是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难以察觉。 此时苦香被微风吹淡。 夏夜无蝉,一时间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 就如之前那数百个日夜一般。 谢不逢的心中,忽然不安了起来…… 清辞真的在自己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