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说的“不是饭点”完全不符。
“在呕吐?”单瀮看向林鹤知,“有没有可能是呕吐的时候,呕吐物进入气管阻塞了?”
林鹤知摇了摇头:“气管里取出来的阻塞物没有任何消化过的痕迹,它很干净,是从咽喉里落下去的,而不是从胃内反流上来的。”
“我就知道那个护工有问题!”死者长子上前一步,“那护理院护工殴打老人的证据呢?你们是否可以出具证明?”
林鹤知又是一愣:“什么?”
长子是个暴脾气,当即抬高了音量:“护工殴打老人啊!”
可在林鹤知的记忆里,死者体表完好,并没有生前被虐待殴打的痕迹:“根据尸检结果,我不认为有足够的证据证明……”
长子瞬间怒目圆瞠,伸手就想去揪林鹤知衣领:“你们警察就这样办事的吗?”
林鹤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还好单瀮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对方小臂。单瀮手劲不小,那男人涨红了脸,一时间动弹不得。
“赵先生,我理解你丧父之痛,”单瀮平静中压抑着愤怒,“但这里也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
林鹤知警惕地睁大眼睛,心说自己在急诊的时候隔三差五被病人家属找茬,怎么法医也能遇到“医闹”啊?!
“可是——可是你们这不睁眼说瞎话吗?单警官,我们是着急了一点,但你们警察也不能这样糊弄我们吧?”女人起身,从手机里掏出照片,“我上次去看老爸,拍了这些照片。你看看这些乌青,还有手腕上被捆绑的痕迹,他们这个护理院护工虐待老人致死,你们警察还要帮忙隐瞒嘛?”
林鹤知从单瀮身后瞄了一眼图片,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就几天前!”
林鹤知更纳闷了。老人年纪大了,身体修复、代谢能力变差,这种瘀青吸收得极慢,不可能说一下子全消失了?他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离谱的想法:“——你们确定你们送来的是这个人?”
三个孩子也傻了:“怎么可能送错尸体?!”
放平时,林鹤知会在仔细阅读完警方报告、院方报告之后再开始解剖,多方核查下,万万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可赵建城这具尸体,是家属一哭二闹三上吊,拖关系加急送进来的,林鹤知就连院方材料都没有见过。
他只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反正你们送进来的这一具尸体,身上没有瘀青和勒痕,要不你们谁进去认个尸?”
走廊上瞬间鸦雀无声。
女人看上去有些站立不稳,坐回去捂住头,二儿子满眼都写着“我不知道你们在瞎折腾什么”的不耐,最后是长子黑着一张脸,随着林鹤知进解剖室确认。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离谱。
虽说死者大脚趾上,的确挂着三木护理院的条形码,但也不知是哪个环节闹了一个乌龙,送来的死者并非赵建城本人。
林鹤知冷笑:“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孝顺’,尸体送错了都不检查一下?”
女儿嚎啕大哭起来,而长子像是吃了一口苍蝇:“这——这能怪我们吗?他们这个护理院问题实在是太大了!”
可眼下,有一个更严肃的问题——
赵建城的尸体在哪里?
三木护理院位于宁港郊区,三面环山,环境清幽,边上就是三木居家养老院。养老院面向可以自理的老人开放,而护理院则是失能老人的住所,平时有医师、护士与护工24小时照护。由于护理院检查、用药均可报销医保的缘故,三木一百五十个床位全部住满,可谓是“一床难求”。
在这个平均年龄85岁的地方,太平间送往迎来比较频繁。
林鹤知一说“吃鸡蛋噎死”,主任就知道那人是谁了。原来,在赵建城去世的当天中午,三木养老院一名姓王的独立居家老人意外噎死,被管家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抢救,便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