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顾清玄给她备了嫁妆,苏家有意往后与顾家走动,也给苏暮备下了不少嫁妆。
不仅如此,王皇后也给她备了一份,算是这个媒人的祝福心意。
苏暮一下子成了富婆。
男方给的彩礼中有一部分是给女方父母的,这边分文未取,全部当做嫁妆陪送,够她一辈子当败家子了。
迎亲的头一天苏家三牲酒礼祭祖,下午把苏暮的陪嫁送至男方,俗称押嫁妆,由家族里的男丁押送。
十二辆马车和数十人排成一条长龙,一些双人抬,一些单人手捧,浩浩荡荡前往忠勇侯府。
每样嫁妆物什上都贴着大红的喜字,并且送嫁妆的人全是统一的服饰,一眼望去,极有排面。
这毕竟是王皇后赐的婚,哪能没有点场面呢。
上回王皇后被寿王妃气着了,故意叫晋阳在亲迎那天去苏家送亲,存了心埋汰寿王府。
一大早苏暮就被一堆人围着捣腾,新妇要开面,妇人用绒线把苏暮脸上的绒毛绞净,她有些受不了,连连喊疼。
妇人道:“娘子且忍着些。”
好不容易开完面,她像人偶似的被人们上妆,梳头,更衣,只听厢房里嘈杂全是人声。
苏暮整个人都恍惚了。
婚服讲究红男绿女,待她更衣时,晋阳打起门帘进屋来。
仆人连忙行礼。
苏暮颇觉诧异,看着眼前珠光宝气的女郎,先前两人就绒花打过交道,倒不会陌生,她行礼道:“晋阳公主怎么来了?”
晋阳指着头上的金粉牡丹,问:“好不好看?”
那正是她做来送给她的绒花,苏暮笑道:“好看!”
晋阳暗搓搓道:“上次寿王妃找我阿娘闹了一场,把她给气着了,特地让我来给你镇场子送亲,到时候气死寿王府的李三娘!”
听到这话,苏暮哭笑不得,掩嘴道:“你可莫要唬我!”
晋阳性情爽朗,拍了拍她的手道:“今儿老娘给你镇场子,谁敢妄议,直接拖下去乱棍打死!”
这热情苏暮委实受不住。
两人又唠了几句,晋阳才出去了。
换上嫁衣,外袍是青绿,内衬则是大红,皆用上等绸缎剪裁,做工非常考究。
郑氏笑着替她理了理金丝勾边的大袖,说道:“晋阳公主亲自镇场,这可是天大的体面。”顿了顿,“听说帝后也会去府里观礼。”
苏暮咂舌,忍不住道:“说起来,我与小侯爷算得上二婚。”
郑氏:“郎君连一次成婚礼都没有,老夫人就那么一个嫡亲的孙子,哪能容忍得下呢。”
她们刚把妆容服饰整理妥当,就听外头传来催促声,说迎亲队伍已经到了。
外头作催妆诗,苏暮接过郑氏送来的纨扇,站在铜镜前打量自己,只觉得陌生。
铜镜里的女郎一袭华丽绿袍,头上珠钗满头,沉甸甸的,脸上妆容下得极重,点得有面魇,贴得有花钿,是传统的新妇妆。
她手执纨扇,缓缓遮住面容,又好奇地拿开,忍不住笑了起来,是打心眼里欢喜。
稍后郑氏搀扶她出去跟苏家长辈见礼,外院的炮竹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女方家掐着时辰放迎亲人员进门。
顾清玄一袭红衣,端的是贵气风流。
媒人和傧相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他去拜见苏家长辈,并送上迎书。
苏暮由家中长辈亲自交到顾清玄手里,说了些祝福的话语,而后他们才去拜别女方父母。
待拜别仪式行完后,新妇则由女方家的兄弟背上花轿。
阵阵炮竹声在身后送行,晋阳等送亲的亲眷也跟着出去了。
上了八抬大轿,礼乐声奏响,亲迎队伍折返回顾家。
苏暮坐在花轿里,听着外头喧嚣的礼乐声和人声鼎沸,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疼。
郑氏和媒人跟在花轿边,晋阳则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