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罪了马上要登上凤位的娘娘。当真值得么?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郑月秋觉得值或者不值,有她自己方知晓。可是听说她家中人强令押到宫中,迫前来道歉,人人都能猜到她有多难堪。 就连阿妩,也不例外。 第一次听说这事儿的时候,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是谁要来求见我?” “回娘娘,英国公夫人郑氏。”底下的宫女答道。 阿妩神色难辨,朱唇抿一条缝来。宫女见状便道:“娘娘千金贵体,一无品级的命妇罢了,若是不想见自可以不见的。又或者让她等候些时辰也。” “算了。” 她摇了摇头:“外面的日头大,有什么事还是让她进来说罢。她若是晒坏了,这笔账还要落在我头上来。” 宫女道:“是。” 不多时,一身宽绰裙裳,梳妇人发髻的女子走来。她的眉微散,与阿妩一月前的记忆并不一样——大约是怀孕所致的。 通身上下,最凸的便是郑月秋的肚子。 她一见阿妩就跪下,那肚子也随她大幅的动作摇晃,看得人心惊胆战:“罪妇郑月秋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郑月秋在她的面前,从来都肆意妄为。何时像今日这般,角眉梢皆是颤抖的惧意?毫不遮掩的嚣张跋扈也,写在脸上的诡谲算计也,此刻皆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妩并不是以德报怨的圣人,此刻也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 大约,权势确实是东西?能让满身刺的人,收敛得如前一般柔弱无依。 也许是上首长久的沉默,让郑月秋感到不安。她跪下之后又捂肚子,战战兢兢磕了一头,坐足了有祭祀时有的全套礼仪。 “娘娘……” “们派你来,是想做什么呢?”阿妩问道。 郑月秋的表情似乎裂开了一瞬,旋即又恢复如常:“娘娘,罪妇是特地来给您赔罪的。” 阿妩闻言,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把她当傻子哄呢? “们是觉得,让你一身怀六甲孕妇特地来道歉,我就会心软放过英国公府。忘掉之前你们全家是怎么对我的?还是忘掉那一日在茶楼里看到罗元绍对陛下心怀怨愤?” “啪”地一声。 郑月秋立的半身子,倏然往前倾倒, 阿妩朝宫女抬了抬下巴,左右就各有伶俐之人把近乎于趴在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 “娘娘,从前是我们有不识泰山……”郑月秋见阿妩并未多加刁难,心底隐隐存了一道希望,转瞬就要哭诉起来。 逆料甫一口对上了阿妩的神情,就兀地噤了声。 “有不识泰山。也就是说若我不是泰山,若我没有一道谢蕴封后的圣旨,就永远得不到你们的道歉,是么?”她问。 “不是,不是的。”郑月秋连忙摇头,却打断了去。 “其实国公府若是想登门来求情,最应当派来的,不是你、不是罗元绍,而是郑夫人。这府上一百多口人,谁堂堂正正地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也就她一人罢。”阿妩讽刺道。 郑夫人虽然没有过问她,也不曾害过她。 唯一一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