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穿着监督制度的社畜没日没夜地换班倒着维持帐的运作,夏油杰跟着乙骨忧太进了门,忍不住拿袖口掩住口鼻,尘土气和咒灵拖拽过的那种抹布味,呛得他连连咳嗽。
夏油杰咳了一阵才勉强停下来,蹙着眉:“窗的人没打扫过这里?”
“没,盛目町对一般咒术师来说太过危险。”乙骨忧太边四周探望边回答,声调有些惭愧:“那张菩萨像初步被评定为特级咒物,级别可能还要再升,这种事件让他们强行介入,纯粹是让人送死了。”
夏油杰又被娱乐到了,他模模糊糊地笑了一声:“送死。”
乙骨忧太心头一突,火速转脸,感觉对方刚才这声笑里另有所指,视线在空中相撞,夏油杰却率先移开眼,指了指公寓的楼梯时不时浮起的惨白人脸:“那劳驾你先清扫一下。”
他指的清扫自然不是单纯的扫灰,是指通过咒力外放,径自扫掉所有残秽和低阶咒灵。
能做到这点的咒术师也就几个人——特级之下都没这能力,咒力不多的特级术士也不能这么浪费。
乙骨忧太身体悄悄变僵硬了。
夏油杰说:“还不快点?”
乙骨忧太尴尬地蹭了蹭脚边的灰:“那次事件……噢,去年平安夜百鬼夜行那天,我才发现原来是我诅咒了里香,弄清诅咒根源就送她成佛了。”
其实他现在的特级评定有点名不符实。
夏油杰鼓了鼓掌,慢声说:“所以你现在就是副风吹就倒的空架子,而我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刚才是谁说让一般人介入就是送死来着?”
乙骨忧太憋得耳朵都要红了:……
“到底是什么让你成为悟最赏识的学生?”
夏油杰叹了口气,纡尊降贵地抬脚上楼,那张怪脸恰好又浮起来,夏油杰半点都不停地踩了上去,那玩意吱嘎一声张嘴尖叫,叫一半又卡住了——
乙骨忧太眼睁睁地瞅着这位号称普通人的新同学,用鞋跟碾着那只咒灵的嘴,那口牙都要拧掉了……
他默然了。
夏油杰熟门熟路地拐到小山家,在门口停住,那尊菩萨像不知道什么时候移了个位置,正对着大门,一抬头就能撞个正着。
从乙骨忧太的角度,那东西正好冲着他诡谲一笑。
虽然见了不止一次,他还是当即僵了僵。
下一秒他的视线却被一个身影挡住了,高桥仓不知怎的,忽然朝左靠了些,虽说是意外,恰好挡住那尊像直接望向他的目光。
屋内的蝇头还在勤勤恳恳地重复着夏油杰多日前的命令。
随着时间推移,蝇头的模拟愈发真实,伏黑惠那天只能推断出小山先生正在和什么人交谈,乙骨忧太则能够看清两人的身形轮廓,衣装服饰。
“今天居然清晰到这个地步了。”乙骨忧太非常意外:“惠的术式居然能持续这么久?”
场景模拟的术式乙骨忧太也会,可使用出来效果却大打折扣,倒不是说咒力不够,而是他的术式无法让咒灵如此乖顺地服从命令。
可能伏黑惠继承的禅院家术式有什么特异之处吧,乙骨忧太暗想。
其中一人是相当典型的旧式打扮,长袖宽袍,乙骨忧太几乎是顷刻间就将这人和五条悟的故人联系起来。
他打开记事本,一通狂写,夏油杰在不大的客厅四处走了一遍,回过去就瞥见纸页结尾正在往下发展的报告总结。
“报告人认为小山大概率和盘星教教主夏油杰之间有过往来,建议后续调查小山是否为盘星教教徒,或者是否为盘星教进行过捐赠……”
夏油杰:……
乙骨忧太不明所以:?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夏油杰冲着乙骨忧太和善一笑,懒得再多说什么,索性在家中装潢上搜寻是否还有什么痕迹。
沙发上落着一层很厚的灰,又糊着粘液,依然能看出坐垫上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