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不会死心。
裴闻鲜少会对一个人如此恨之入骨。
他对这个师弟,确实是想杀之后快的。
想到姜云岁每次仰着脸,认认真真同他说有多喜欢阮洵期,隐在心底深处的恨意就又重新烧了起来,焚心之痛,莫过如此。
裴闻虽然在母亲面前嘴硬说,哪怕她恨他一辈子都是他应得的。
但他也不想一辈子,都只能看见他对自己的恨。
姜云岁不知道他又是想做什么,总觉得没安好心,“你现在说起这个有什么意思。”
裴闻好像极其的宽容大度:“没什么意思,你若是想我就让你去见他。”
姜云岁不敢信他,裴闻知道拦不住她要去见阮洵期的心,索性去成全她,“明日我送你过去。”
静默许久。
姜云岁半信半疑看了他一眼,她说:“不用,我自己知道路。”
她一本正经道:“你不要跟着我。”
裴闻装模作样答应了下来。
姜云岁暂且相信了他的话,第二天过了晌午,她才从后门坐上马车悄悄去了阮家。
院子还是那个小院子。
隔着院墙还能听见小狗的叫声。
还有一道陌生的女声。
“不许咬人,不许乱跑,就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狗!”
姜云岁听到这个声音显然一愣,她差点忘记了阮洵期现在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姜云岁想到这里就更怨恨裴闻了。
恨他将她的美梦碾碎成了一场镜花水月。
姜云岁忍着泪,慢吞吞走到门前,鼓足了勇气还是不敢敲门。
她不知道能对阮洵期说什么。
谁也不想这样的。
她不想。
他也不想。
可能真的怪她太天真了。
总是把事情想的太好。
姜云岁擦了擦泪,转过身刚准备离开,身后的院门忽然之间打开了。
女子看起来和她的年岁差不多大,五官精致又漂亮。
“姑娘,你找谁?”
青萝故意装作不认得姜云岁的样子,轻声问道。
姜云岁在面对这名女子时,竟然有种窘迫和心虚,就好像她是上门来抢别人的丈夫的,这种滋味一点儿都不好受。
她恨不得扭头就走,脚底就像扎了钉子,走不动道。
“阮…阮…”她磕磕绊绊,却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了。
女人恍然大悟般,还很友好对她笑了笑:“姑娘原是来找我的郎君,他在书房里写字,我这就去叫他,你也快进来说话吧。”
姜云岁摆摆手,声音怯怯懦懦的,“不…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他。”
青萝笑道:“好吧,那姑娘等等我。”
姜云岁心里还是紧张。
她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等的脚都有点麻了,人还未来。
外头的烈日晒得她浑身都难受。
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阮洵期是不是不想见她了?故意这样晾着她?她越想越委屈,委屈里又有点难过。
阮洵期真的怨她,也不能怪她。
胡思乱想间,她的视线里多出了一道身影,少年一身青衫,站在她面前显得形销骨立,他张了张嘴,没有问她为什么不见了,也没有问她被谁掳掠去了。
阮洵期看见她一下子就红了眼睛,“郡主,你有没有受伤?”
他不肯再叫她岁岁了。
姜云岁听着他陌生的称呼,心里就像被刀子割了一样难受,她摇摇头,哽咽道:“没有。”
她连看都不敢看他了。
她红着眼睛说:“我不是…不是故意不见的。”
阮洵期还是以前那般有耐心,“我知道。”
姜云岁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她看着他,真的是好伤心。
她也不敢在他面前提他现在的妻子,显得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