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支教老师这一角色。”
说到这里,宋文辉停顿了一下,抬眼观察明夏的情绪。
明夏淡淡道:“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胜任支教老师这一角色的话,其实不一定非要来秀水村,现在国内还有着很多如秀水村这样的偏远山区,支教老师无论在哪里都是稀缺资源,你有很多选择。”
宋文辉被噎了下,隔了许久才再度开口,咬了咬牙,道:“当年的事情,始终是我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儿。”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给我一个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机会,也……给我个正视曾经那个胆怯懦弱的自己的机会。”
听他这么说,明夏忽然就笑了。
“宋文辉,你今年多大了?”明夏问。
宋文辉下意识答道:“一、一十九。”
“你知道这个年纪去秀水村做支教老师意味着什么吗?”明夏又问。
见宋文辉不回答,明夏笑了笑,耐着性子道:“意味着你要放弃现在平静的生活,放弃体面的工作,放弃日益年长的父母,放弃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女友。”
明夏看着随着她每说一句话,脸色便白上一分的宋文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道:“你是否已经做好了,为弥补曾经遗憾,而给现在留下遗憾的准备了呢?”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这次谈话并没有持续很久,宋文辉几乎是有些狼狈地离开了酒店,浑浑噩噩回到了自己的教师公寓,刚进门就看到了餐桌上的保温桶。
他踉跄着走到桌边,打开保温桶,里面的汤还是温热的,他没用勺子,直接伸手捧起桶喝了起来。
甚至没能撑到将汤喝完,宋文辉便不受控制地涌出了想要呕吐的冲动,他跌跌撞撞跑进了厕所,整个人跪坐在马桶前,吐了个昏天暗地。
吐到最后,胃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宋文辉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呕吐,他知道,现在这种作呕恶心的感觉,不是身体层面,而是精神层面的。
从没有这么一刻,能比今晚更让宋文辉对自己产生如此强烈的厌恶感。
明夏说的没说,他今年已经一十九了,时隔多年,宋文辉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未曾有过丝毫长进,年轻时未能拥有的勇气,现在依旧没有。
尽管嘴上说的再好听,真的遇到困难,宋文辉地第一反应还是退缩。他的身边永远缠绕着各种各样的顾虑,无论是一十一岁的他,还是一十九岁的他。
宋文辉没再联系明夏。
他只是在明夏要离开的那天,将一封分量不轻的信封交给了林君雅,希望她能帮忙转交给明夏。
宋文辉本想写封信,可多次提笔,却始终无法落下。以至于最终送到明夏手上的,只有一个装着两万块钱的棕色牛皮信封。
捆钱的那张白色纸条上写着一句话——
愿秀水村的孩子们都能拥有一个选择的机会。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