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子霍然抬头:“不,仙尊大人,你不能……”
一只纤细的素手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
风雪中,突兀地闪现出一道人影。
侯君娴紫衣罗衫,金线绣兰,深黑色长发在风中轻轻飞舞,又被空灵的月华一映,缥缈宁静若莺啼花影,完全看不出是个手上沾满了无数鲜血之人。
“陛下,佛家有云,无益语,不若闭口藏言。你何不效仿以自缄其口,而非得在这里生产一些毫无价值的垃圾言语呢?”
祈天子一看见她,就想起二位皇弟被她拖下去处决的场景,鲜血在地上拖拽开细细长长痕迹,不禁打了个冷颤。
侯君娴三两下利索地制住祈天子,直接把人拖走:“陛下何故惧我?我也不想见你。就因为你,我今天都没能睡成美容觉。”
刚走出没两步,她又迷迷瞪瞪地退了回来:“二位,敢问加班有奖金吗?”
谢兰亭一看见她,就想起来上次见面,一想起上次见面,就想到哥哥仗着隐身对她…….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谢忱似乎也想到了同一件事,唇角微弯道:“有。”
侯君娴一提到发钱可就不困了,眼睛里冒着星星:“双倍吗?”
谢忱淡淡道:“十倍。”
侯君娴静默了一会,忽然大步流星过来,猛一下抓住了谢兰亭的手,上下晃了晃:“将军,你年后一定要上门做客,来个三五天,最好连吃带拿的,不然这钱我赚得心里不踏实。”
世间竟有如此不识时务之人,谢忱皱起眉头。
侯君娴顿感不妙,提起祈天子,三两下消失没影了: “谢谢,我没事了,当我没说!二位佳偶天成,新年快乐!”
谢兰亭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大发感慨:“廷尉大人真是当世奇人,希望她这次回去不要再半路睡着了。”
谢忱纤白的手指轻轻扯了扯她衣袖,似在提醒她回神。
“哥哥提醒的是,如此良夜,怎能在此空候,风露立中宵呢”,谢兰亭脸色一正,向他伸出手,修长的指节在星河下舒展,腕底跃动着清辉,“走吧,你想去哪里玩?”
自古以来,“吃什么”和“去哪里玩”都是困扰全人类的两个大难题。
当然,更大的一个难题莫过于,对方回答了“挽之喜欢就好,我都可以”的时候。
谢兰亭报了一串地名,使劲瞅着哥哥,想观察他的反应。
然而今夜,月华如此璀璨,天河洗寒朔,露冷树影婆娑,她看着哥哥,满脑子都是“美人好好看”、“我的,我的,是我的”,完全没法从他淡然的神色中捕捉到什么。
她只好手一挥,变出一枚光幕地图,又扔了枚铜钱上去:“嗯,就去矜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