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拿了回来。” 贾宝玉这才信了几分,当下顿足捶胸道:“湖涂、真是湖涂!她要什么我不肯给?偏就这么眼皮子浅,非要、非要,咳咳咳……” 说着说着,便剧烈的咳嗽起来,直咳的脸上血红一片。 袭人几个吓的够呛,连忙将他扶到了堂屋里,又是按摩前胸后背,又是连忙取了枇杷膏之类的成剂灌服。 好容易让宝玉缓过劲儿来,外面彩云又来传话,说是让袭人去清堂茅舍走一遭。 袭人以为是要商量秋纹和坠儿的后事,于是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这才提心吊胆的跟着彩云出了怡红院——她这准姨娘可不是白当的,出了事情自然要受责问。 不想等到了清堂茅舍里,王夫人说的却是:“你说这怡红院是不是风水不好?三番五次闹贼就不说了,如今又连着死了两个人——这眼见你们二爷也大了,何况眼见既要出仕又要成亲的,没的再和姐姐妹妹们混住,说出去也怕引人笑话,我寻思着,倒不如搬回前院去住。” “你回去不妨先跟他先打个铺垫,等过阵子隔壁焦大爷迁出去住的时候,便一并搬了。” 见王夫人没有要责备自己的意思,袭人先是松了口气,继而却就犯起愁来。 犹豫了片刻,先附和了王夫人的决定:“太太英明,就没这两天的糟心事儿,早晚也是该搬的。” 旋即又旁敲侧击的道:“只是二爷素来恋旧,况自小和姐妹们玩闹惯了,这冷不丁分隔开,却怕未必能转过弯来,影响了做官、成亲的大事。” 宝玉原就为了婚期将近,屡屡发痴,这若再被‘赶出’大观园,还不定又闹出什么来呢。 “这……” 王夫人蹙眉半晌,这才大致悟出了她话里未尽之意,喃喃道:“这么看来,林丫头的事儿也确实该提一提了,早些断了彼此的念想,也免得生事。” 袭人闻言大喜,她这阵子最期盼的就是这事儿,可身份使然又不敢贸然开口,前儿在王熙凤哪儿碰了一鼻子灰,就让她后悔了许久,谁成想王夫人竟然主动提起此事。 她好容易才按捺住,没有露出欢喜的表情,却又听王夫人问道:“秋纹的后事,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这……” 袭人忙躬身道:“奴婢岂敢妄言。” “让你说你就说。” “以奴婢之见,虽说是死者为大,可昨儿毕竟闹出那么大乱子,且又有个坠儿在前,若一味替秋纹遮掩,难免人心纷乱,还不如……” “嗯。” 王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顺势分派道:“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事情自怡红院起,自也该从怡红院了结。” 这明显是个烫手山芋。 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这时候跳出来落井下石,难免让人不耻,何况还有个三观跟着五官走的宝玉,倘若被他知道…… 只是欲承王冠必承其重,想做姨娘自然也就要比别人多付出些,所以袭人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差事。 等出了清堂茅舍,袭人一路琢磨着该如何散播秋纹生前的‘事迹’,又不至于被人怀疑到自己头上,不经意间路过一处凉亭,远远的就见几个仆妇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她心里存着事儿,就以为这必是在议论坠儿、秋纹之死,下意识放轻了脚步,竖起耳朵细听分明。 “二奶奶明明病了,却不在家养病,反在大奶奶的稻香村鸠占鹊巢,我瞧着,这必是不服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