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虽然参与了4.21运动,但不是运动骨干。大搜捕一直进行到深夜,最后宣布中学永久解散,教职工遣散,学生经甑别后分别转学安插。体育老师‘老赵’失业后,拉起黄包车。”
单虎瞥一眼‘老赵’:“‘老赵’是哪里人?”
陈国清淡定道:“他是南京中学体育教师,我们在汉镇相遇,随国民政府迁都,而到渝都中学。”
单虎追问:“在白公馆歌乐山后,‘老赵’怎么又和你们在一起?”
陈国清表情沉痛,声音低沉:“他是南京人,家人全部被日本人杀害,他无家可归。1949年11月底,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陈国清又回忆——
1949年11月28日冬夜。渝都郊区,炮声隆隆,流弹划破渝都夜空。白公馆监狱。被关押的“政治犯”脚手上镣铐,被敌特分子带出来,走在前头的刘志高声朗诵——
刘志:“同志们,听吧!像春雷爆炸的,是人民解放军的炮声!人民解放了,人民胜利了!”
一个敌特分子踹刘一脚:“死到临头,还做什么诗?”
脚镣声渐渐消失,突然附近传来‘嗒嗒’的机枪声......
白公馆监狱又打开了,又有一批义士走出来,徐晓手脚戴着镣铐,昂首挺胸走到于伟中、罗广斌的牢房前,他站住了——
徐晓:“如果你们能够出去,一定要把我们的意见告诉组织。还请转告党,我徐晓做到了党教导我的一切,生命的最后时刻我仍将这样。希望党组织经常整党、整风,清除非无产阶级意识和作风,保持党的纯洁!”
于伟中咬着嘴唇流泪,罗广斌点头哭泣......
山坳里,传来阵阵口号——“共产党万岁!”“国军反动派必亡!”
歌乐山垂首哀悼,嘉陵江呜咽不止......
渝都到处起火,远处似有大军呐喊......
白公馆监狱外杨庆典拿着狱中钥匙在外抓耳挠腮,焦急徘徊......
罗广斌晃动牢门:“老杨!解放军已经打过来了,你不为自己留后路吗?”
杨庆典迟疑,他不正视罗广斌和于伟中,反而盯着陈国清问:“陈国清,你和杨秀峰是华西老乡吗?”
陈国清:“是的。我们在孔庙镇就是小同学,抗战爆发后随于老师到渝都又一起上学、教书。”
杨庆典:“你知道他妹妹杨秀玉吗?”
陈国清:“知道:俺也和她同学。”
杨庆典急切地问:“她在哪里?”
陈国清摇头,于伟中插话:“她可能随她的同学谢先参加去了。”杨庆典一阵哆嗦,于伟中问道:“老杨,你是华西人?”
杨庆典点头:“是。我是杨秀峰、杨秀玉的父亲。”
于伟中、陈国清惊喜交加。
罗广斌晃动牢门:“老杨,国军完蛋了,你要为你和孩子着想呀。”
杨庆典迟疑不决:“将来组织饶我吗?”
罗广斌信心满满:“我们可以证明你对组织做过贡献,争取给你安排工作,保证不再追究你的过去!”
杨庆典仍迟疑。于伟中接话:“老杨请放心,组织说话是算话的。”
杨庆典环顾四周一会儿,而后快速打开牢门,罗广斌、于伟中、陈国清、周修齐、周居正、李荫枫等19名难友在夜幕掩护下,相互照顾着冲出监狱。未料,他们刚跑到监狱离公路一半距离时,一辆汽车从渣滓洞方向亮灯驶来,突然,一辆黄包车挡着汽车前进。他,就是渝都中学失业的体育教师老赵。
陈国清回忆的画面消失——
谢先盯着陈国清,“体育老师‘老赵’呢?”
陈国清摸摸鼻尖,“‘老赵’把黄包车挡着军警的汽车后,丢下黄包车,随我们迅速掉头,向白公馆后山密林深处跑去......”
谢先上前一步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