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最倚重信任的肱骨,如今却死在了尚书台上。
“回陛下,库狄伏连说,是琅琊王拿了印有国玺的奏章……”
禁军统领刘桃枝犹豫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回禀。
“胡闹!”
高纬闻言,气得浑身发抖。
“寡人的这个胞弟,实在是娇宠惯了!”
刘桃枝默然不语,他跟着高纬多年,深知高纬是何种秉性,因此并未附和。
“刘统领,传令下去,派人去捉拿琅琊王,务必活捉!”
话音刚落,就见一小黄门跌跌撞撞跑到了正殿里,也不顾凌乱的衣帽,纳头便拜。
“陛下,大事不好了。琅琊王他…他带京戍三千兵马现今就驻扎在秋水门下。”
高纬闻言大怒,指着刘桃枝厉声呵斥。
“废物!你这个禁军统领是干什么吃的。”
刘桃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只是不停磕头。
“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把琅琊王给寡人请到宫里。”
刘桃枝闻言大喜:“谢陛下不杀之恩!”
“记得是请,还不快去!”
高纬不耐烦的挥挥手,刘桃枝慌忙爬起来跑向门外,急匆匆离去了。
高纬其实心里也知道,就自己这偌大的皇宫里不到两千的禁军,平日里都是些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萌受祖宗余荫的主儿,哪个人不是祖上至少是四品的大员,真遇上京戍的那群人,要是再让他们遇上了安德王的人,那就彻底凉调了。
这才让他亲自去请高俨入宫。
刘桃枝带着八十多号禁军,骑着统一的御马,呼啦啦的朝着秋水门行驶而去。
眼瞧得:
秋水门前旌旗舞,三千精甲列阵前。金身罗汉燃怒火,敢叫死水换新颜。
三千铁甲军卒肃然而立,每一个人手持横刀,目光冷峻。
刘桃枝翻身下马,一瞧这阵势,一身冷汗沿着脊梁骨直冲天灵盖,顿时打湿了里衣。一咬牙,一跺脚。心说:也就这一回了,怎么也得上啊。
“陛下有旨,宣琅琊王觐见。”
刘桃枝硬着头皮大喊了一句,就看到刷啦啦几百步卒把他这几十号人手给围了起来。从队伍中闪出来一银盔金甲的俊俏男子,眉宇清朗,鼻若悬胆,唇红齿白,正是琅琊王高俨。
“把刘将军给孤请进帐去,孤有话对陛下要讲。”
“遵命。”
两名兵卒上前抓住刘桃枝的胳膊,强拉硬拽的把他塞进了大帐。
高俨则扫视着眼前这八十多号禁卫,朗声大喊。
“和士开是罪该万死,陛下若是圣明,那就宽恕孤之罪过,否则,休想让孤再进皇宫。”
他撂下这句狠话后,就拂袖走进了营帐。
禁卫们也不敢再多耽搁,只得把这话原封不动地禀告高纬。高纬听罢大怒,当场就掀翻了桌案。
“竖子狂妄!”
他又回过头,看到了低着头浑身颤抖的冯子琮。
“姨父,劳您大驾。去把我高家的忤逆之人给请到宫里。”
高纬的脸颊微微抽搐,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道。
冯子琮听这话头,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参与其中暴露了。可没想到却是他高纬要让自己去请高俨入宫,也只得躬身拱手,只身前往秋水门。
到了高俨的大帐中,他也没有再多言语,只是原封不动把高纬的话给递了过去。
“姨父,和士开罪该万死,他使父皇退位,又让母后几次到庙里做尼,我就是为此而借皇上的名义杀了他。如果皇上认为我做的不对,要杀我,我也决不逃脱罪责。如果不杀我,就派陆令萱来接我进宫。”
高俨坐在帅案前,背脊笔挺,一张俊秀的脸庞透着凛冽。冯子琮望着他坚毅的侧脸,一瞬间似乎看到了高湛年轻时的影子。
“也罢,俨儿大了。姨父这就跟陛下说,让陛下定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