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五日光景,宇文宪这黄毛老小子带着五千轻骑千里驰援就到了石殿城下,身旁还跟着一员心腹骁将贺若弼。一干人马刚进了城,就听到元景安在外叫骂。这老将军也是闻着味儿来的,眼瞧着大鱼来了,才想着拉网。
“宇文家的几个小儿,快出来让老夫一箭一个射个钻心窟窿!”
“城下老狗好胆!”
城上守卫扒着墙头刚露出来半拉脑袋,这六个字刚出口,一根箭羽就从天而降,准确命中城垛,噗嗤一声洞穿了那名守卫的头颅。
“哪儿来的小王八,污了老夫耳朵。”
就见城下摆出箭矢阵,八千余兵马皆银盔银甲红披风,腰间配玄铁剑,手挽宝弓,严阵以待。阵尾亲兵二十,大旗两杆,上绣“齐”、“元”字样。老将元景安银盔红穗、银甲红衣,腰间扎一红镶玉宝带,手挽牛角八宝弓。扎里扎煞一副白刚髯,刀眉紧束,紧盯着城头。
“大司马,末将愿率精兵四千与城外敌将分个高下。”
贺若弼见城外叫骂,拔出腰间宝剑怒气冲冲拱手一拜。
“既如此,那就有劳辅伯了。”
宇文宪搓了搓胡须,笑眯眯地开口答应。
咚!咚!咚!
三通鼓,声如雷震,自城门走出一同样银盔银甲红披风的小将。
元景安睥睨打量着来者,却也不敢轻敌。就见那敌军大旗上写“贺若”字样,却也是翻出来这么一号人物。就瞧见那人虎头鹰鼻环眼,下巴颏一副络腮红胡子。膀大腰圆身形壮美,俨然一个活脱脱猛将的坯子。可要说这等猛将都是用长兵,却未曾想这来者却是使剑的。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某乃是大周内史下大夫贺若弼。”贺若弼昂起了头颅,一脸桀骜地看着元景安。
"贺若弼?"元景安眉梢微挑,似是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半刻却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我知道你,你父是个爱嚼舌头根子的。可惜啊,说了大实话被宇文护那老杂毛弄死了。”
“要打便打,提我父做甚。”
贺若弼听闻,颜不改色,眼神中却多啦几分凛冽,手指却压紧了剑柄。
也说是这贺若弼的父亲贺若敦点儿背,怨不得别人。贺若敦自恃劳苦功高,却不想湘城之战、讨伐北齐的历任功绩没有被朝廷看在眼里,别人封了大将军,自己确还在刺史任上镇守函谷。抱怨了两句之后,就被宇文护的亲信官员打了小报告。宇文护也就认为他功高盖主有了反心,赐了个自杀谢恩。
在临死前,贺若敦用锥子把舌头戳出鲜血来,告诫贺若弼不要胡言乱语。这也造就了贺若弼持重的性格。
“那咱就好好说道说道,你一个文官不在宇文宪身边出谋划策,唇枪舌剑,却到爷这弓下自讨苦吃。”
元景安冷笑一声,挥舞了一下手臂,"既然如此,咱们便来个痛快的。"
他把宝弓往身后一背,抽出腰间宝剑。示意左右,列分两队,让出一条道路来。
"请!"
贺若弼也不客气,一甩马鞭就跨上了战马,纵马朝元景安冲去。
两人在城外交手,一招一式都极其凌厉,武艺却相差无几,但元景安更胜一筹。贺若弼也仗着年轻有膀子力气,不敢托大,每次攻防都是小心翼翼。
“好小子,是个人物!不成想那群王八窝子里出了人了。”
元景安连夸两句,嘴角却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只可惜,老夫已经活了大半辈子,可不像你们这群毛头小子这么使力气。不然啊,有你好受的!"
“少废话,老狗接招!”
贺若弼也不多说,手腕一抖,剑锋一转就朝元景安刺去。这一剑看似凶狠,但元景安却不慌不忙地侧身一躲,顺势抓住了贺若弼的手腕,然后借力往后一推,整个人顺势跃起一脚踢在贺若弼的肚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