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铠耀人心魄,掌中刀使人胆寒。
“大王带何面甲?”
郑娉婷款动金莲,来到了他的首饰桌台前。拉开了盛放代面的盒子。
高长恭端起桌上的隔夜茶,漱了漱口。又吐在了痰盂,这才又开了口。
“饕餮。”
高长恭的面甲是代面的一种,普通上街的面具无非是什么虎豹之类的野兽,以及鹰鸮之类的猛禽。而面甲则是一些凶兽,这饕餮作为四凶之一,自然榜上有名。
饕餮面甲青铜制作,头有四角。小角外张,视之为羊,大角内弯,视之为牛。鳞片参差错落,边缘处有一圈三角尖齿,仿佛正在咆哮。
“孤突然想到了一首诗,念给你听。”
一切都穿戴整齐之后,高长恭不知怎的,脑袋里突然蹦出来一首道士皇帝写的诗,如何都挥之不去。
“大将西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
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诏归来日,妃与孤王解战袍。”
“这诗,何人所做?”郑娉婷惊讶地问道。
这诗自然带着一股子上位者的气息,可又不似是上过战场的,一整个空有豪情万丈的气势,但却没有一丝血性。
“一个道士,同时也是个皇帝。”高长恭说罢,自己先乐了。
他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个“练得身形似鹤形”,在宫殿里健步如飞的“我的钱”皇帝嘉靖,一个让王朝开始走下坡路的皇帝。
但又想到了自家堂弟高纬这个昏君,不由得显现出一股凄凉的神色。
城东,大营,点兵台。
旭日东升,阳光洒在军士们的铠甲上。一阵清爽的风吹过,带来泥土与草木混合的味道。
高长恭手中端着一碗烈酒,扫视着台下的诸将。
“诸位,周贼犯我汾州南北,今日出征不胜不还!”
“不胜不还!”
台下众将士齐声应答,气势如虹。
“敬诸位!”
高长恭饮干了杯中烈酒,仰头望天,一股酣畅淋漓的感觉袭上心头。
啪!
酒碗摔在高台上,崩得四分五裂。
将士们也纷纷喝下了壮行酒,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我以热血,镇我山河!”
“大齐永在,剑斩妖魔!”
“传我将领,大军开跋!”高长恭举起环首刀,指向西方。
“等等,我也要上阵杀敌!”
兰陵王世子高开阳跑到了高台上,紧握着一双拳头,眼睛里全是兴奋与渴望。
“你还不行!”
高长恭直截了当拒绝了他。他可以让高开阳上阵杀敌,但是还有更艰苦的战斗在等着他。结婚是一项,而去北上突厥也是一项。
“为何?”
“小子,还记得孤送你进营之前说了什么吗?”
“我有更大的使命,可这都快五个月了,那使命究竟是什么啊!”
高长恭不由得一阵沉默。他开始思考,究竟把他送去草原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了。五个月,还是没有磨练出他沉稳的意志,反而还是慌张急躁。
“等孤回来,为你办合巹之礼。然后,孤就告诉你,你的使命究竟是什么。”
高长恭撂下了这句话,回身上马。跟随着浩浩汤汤的两万五千兵马,向着城西而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努力了五个月,还是上不了战场。”
高开阳跪倒在高台山,双手死死地捂住脸颊。他说不出来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是带着不被人看好的失落,亦或者是无声的愤怒。
“每个人生下来都是有自己的路要走的。”
杜鹃看向远处的队伍,坐到了点将台上。
“那我的路是什么?”高开阳露出迷惘的表情。
“这得看你了。是做一个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