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就出在赵彦深这挪用公款的罪行,就是和士开怂恿他去干的,但账目上的每一笔写得都是他赵彦深的名字。这种巧立名目的事儿,任他赵彦深有一百张嘴,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既然如此,除去赵司空的司空一职,贬为西兖州刺史。抄没家产,罚俸三年,除郡王爵位。”
西兖州这个地方,是大齐每一任失了势的大官受苦的地方。要是混得好了,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也就慢慢地回京了。要是混得不好了,那就死到兖州任上。
要说这地方是哪儿呢?
山之东,菏之泽,曹州地界。
“谢…陛下。”
赵彦深朝着高纬叩了三个响头,颤颤悠悠地站起身,失魂落魄地朝着殿外走了。
“如此,此事了了!退朝吧!”
高纬拍了拍脑门,瘫倒在龙椅上。
“陛下,那和士开大花金银…”
高俨这话刚说了一半,脑门儿上就飞来了一个铜酒樽。
“寡人说此事了了!你没听见吗!”
“退朝!”
总管田鹏鸾这一声高呼,才算是正式宣告了这一场闹剧的终结。
而真正的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翌日清晨,卯时二刻。
漳河岸边,一老翁在家仆的搀扶下登上了早就预备整齐的马车。
“赵刺史,您坐好了!”
那驾车的马夫牵起缰绳,刚要赶马。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厚重的声音。
“赵老兄,慢些走!”
赵彦深听闻,拉开了帘子,伸头张望。
“哦,是淮阳王大驾啊。”
赵彦深赶紧让前座的仆从把自己搀出马来,弯腰就要给和士开磕一个。
“诶,不可。”和士开赶忙翻身下马。
他依旧是笑呵呵的,一把拉住了赵彦深的右胳膊。
“赵老兄今日替我挡这一难,他日定有福报。”
“哼,你和尚书倒是巧立名目耍得熟络嘛,何苦难为老头儿我呢?”
“老兄,此言何意啊?”和士开把眼睛眯起来,不过早就不再笑了,而是面色阴冷起来。
“你和大人弃卒保帅的手段玩儿得好啊!谁不知道你跟那祖瞎子有一腿?”
“您这不是没被弄个革职抄家流放的罪过。不过是贬为了刺史,说不定过两个月就又回来了。”
“唉!”
赵彦深叹了一口气,左手狠狠抓住了和士开的小肉手,使着劲儿揉搓着。
“天涯路远,你淮阳王可要保重啊!我赵老头儿和元老头儿都不在了,下次打的可就是你这只笑面虎了!”
“呵呵,那孤也送你些话吧。”
和士开把赵彦深的手打掉,才又说道:“在这朝堂上要学会当贼王八。这贼王八虽然是软壳的,但平日里却是藏在那些大个儿的石头下。石头碎了,可王八没事儿。等那水浑之时,一嘴下去,就是一两的肉啊 ”
“哼!”
赵彦深冷哼了声,随后示意那仆从拉他上车。等坐在了车厢里之后,才从中传来了怨毒的声音。
“就怕你斗的不是河中的鱼,而是海里的蛟。”
那车夫抓起缰绳,拿着鞭子朝着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三下。
这辆马车沿着漳河混浊的河岸,朝着朝阳升起的方向慢慢地走远。
“你还是不懂啊,赵老头儿。”
和士开拖着胖胖的身子,慢慢地挪上了马。
又扭过头,看着这一条漳河,缓缓说道:“这邺城虽然水浅,但是王八可多啊!”
是夜,河里的王八聚到了一起,在富丽豪华的淮阳王府密谋着。
“都说说吧,该怎么办!”
和士开坐在主位上,打量着眼前这四男一女五个同党。
“怎么?都哑巴了!”和士开用阴冷的声音问道。
“拿银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