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罗主簿瞪了那货一眼,一把扯住了他。那杆头儿吓得一哆嗦,赶忙闭了嘴。
“二架杆子,还等个啥。要我说进了村儿,抢了钱粮就溜,一把火烧了村子,这档买卖也就完事儿了!”另一个杆头子像绿豆蝇进食一样搓了搓手,双眼似乎发出贪婪的光华。
罗主簿捋捋山羊胡子,压低了声音道:“我在等挂帐子。”这挂账子是徐州这一片的土匪们春典上的话。挂帐子就是起雾,挂厚帐子就是起大雾,挂纱帐子就是起薄雾。
一听这话,身后头二十号弟兄都嘿嘿嘿地笑起来。罗主簿也跟着笑,不过不是那种如山魈那种叫声的笑,在漆黑的夜晚带着些许诡异。
突然,面前的草垛里发出一阵沙沙的响动。
“他姥姥的,谁?”那个大个儿的杆头一脸惊恐地看向四周,手按住刀柄。
罗主簿皱眉朝那方向看去,心里头暗骂了一句"没出息",然后一摆手,“李二狗,你白长这么一身肥膘了!你手里的家伙事儿是干啥使的?”
罗主簿的声音才刚落,一根树杈子从麦秸垛中飞出,直奔那杆头儿的脖颈儿砸了过去。李二狗吓得一缩脖子,手里的大刀往身前儿一挡,结果木棒砸在刀片上上,反弹回来。
"妈呀......"李二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刷白刷白的,额头上渗出冷汗
瘦高个子站起身,往李二狗的大脑袋上拍了一下,哼了一声道:“咋了,二狗子?你不会吓尿了吧?”
高个子摸摸鼻子,从腰间抽出一把二尺长的砍骨刀,缓缓地朝那麦秸垛挪了过去。他提了一口气,不管三七二十一,使了一套砍柴刀法,如砍瓜切菜一般,约莫着二十多刀后,从麦秸垛里渗出来一小股血珠。
高个子一看,哈哈了两声,一抬腿,踹了那麦秸垛两脚,然后用刀背子一拍李二狗的后背:“二狗子,咋样啊!你麻五大爷我厉害吧?”
“你胆儿还没麻雀大!那估计是田里头的耗子。”
“都精神点儿,挂帐子了。”罗主簿站起身,拔出插在地里的长刀。
说来也怪,山腰间的还真就起了一层山雾。
"兄弟们,准备,起烟啦!"罗主簿举刀一挥,身后的那帮子杆子立刻齐唰唰地拿出各式各样的兵器来。
"起......烟啦!"李二狗大声喊了一嗓子,然后猛一咬牙,颤巍巍地举起了手里的大刀。
一群二十几人的杆子们顺着上山的唯一一条山路往上跑,一会儿的功夫就没了人影。一个个手握着兵器,脸色严肃,步伐沉稳有力,看那模样还挺唬人的,就跟官兵似的,一点儿不像是来抢劫的。
唰地一声,从那个染了血的麦秸垛中,钻出一道瘦弱的身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姑娘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梳着飞天发髻,插着一根木头簪子。身穿着一身灰褐色的麻布裙,脚上踩着一双草鞋。姑娘捂着左胳膊,指缝中还带着一股股血痕,不过看起来,血液已经凝固了。
那姑娘脸色煞白,颤抖着走向旁边的麦秸垛,拔出来一把镰刀。又悄悄地跟在那伙儿贼人身后,一路上只是贴着墙慢慢挪动着。
“李二狗,你个没出息玩意儿就跟着我。”罗主簿踹了李二狗一脚。
又对麻五说道:“你带十个弟兄,不留活口。”
麻五带着十个杆子开路,罗主簿则带着李二狗直奔村后头的粮仓。
一进村子,麻五就停下来,指着村西北头那户大宅院对众杆子们吼道:都他妈的跟我走!”
“ 嘭!”一个杆子把大门给踹开了。
麻五爷则是打开了火折子扔到院子里的草垛子上。霎时间,整个村子已经燃成了一片火海。
"啊......"尖利而又凄惨的嚎啕哭泣之声响彻在夜空。
"兄弟们,快点儿,烧死他们!"
二架杆子带领的这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