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厚重的玻璃,如金粉一般撒在卢浮宫的角落。
沐浴在余晖之中,安妙依的小脸红扑扑的,她羞涩地转过身去,不愿直视苏墨的面庞。
“那是你的真心话吗?”
“嗯。”
苏墨轻轻应了一声。
安妙依羞涩地垂下头,她背着双手,忽然道:“墨,其实,我还是头一次带别人来这里,这里真的很棒吧?”
“对了,跟我来。”
“我有个礼物要给你。”
安妙依向前迈开步子,她背在身后的双手轻轻地勾动着,招呼着苏墨跟上她的步伐。
苏墨刚伸出手来,安妙依就已经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微笑着领着他向前奔跑。
“我好像能碰到你了呢。”
“自己抓着自己的手,虽然这种感觉有点怪,但是我很开心!”
“我们走吧。”
在无人的卢浮宫里,苏墨踉跄的步伐掀起一阵灰尘,他和她穿过弯弯绕绕的走廊,抚摸着姿势不同的雕像,驻足在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前,畅想着几百年前文艺复兴时的画面。
但丁奏响神曲,彼特拉克谱写歌集,米开朗基罗刻出雕像,达芬奇身上的未解之谜。
历史的真相虽早已被埋藏在厚厚叠叠的书本、画像与雕塑里,但当时的夕阳,在几百年后的今天,又照在了她们的身上。
两人一直走到小卢浮宫的最深处。
在安妙依的提示下,苏墨转动了某个花瓶上的开关,伴随着一声隆隆巨响,密室的暗门被打开。
苏墨走入暗门,才发现里边是一座未竣工的舞台,几排年久失修的椅子早已被虫蛀蚀,或是落满了灰,舞台上什么也没有,没有投影屏,没有帘子,只有一架古旧的钢琴。
“当年,这座艺术馆的营收惨淡,那位收藏家急于回本,便出了个馊主意,他在卢浮宫里建了个密室舞台,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生意,结果又亏了一大笔钱。”
“墨,可以把身体托付给我一阵子吗?”
“我有..一个礼物想要送给你。”
苏墨无言地交还了身体。
安妙依走到舞台上,她打开琴盖,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坐在钢琴面前,轻声呢喃。
“墨。”
“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
“我知道我可能有些任性,但是,在送给你这个礼物之前,我还是想说说我自己,安妙依。”
“没有谁是天生就会弹钢琴的,哪怕是我也一样。”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被母亲逼着坐上这张椅子,看着令人发懵的乐谱,手足无措地弹着钢琴。”
“那时的我在乐理知识这方面的学习并不是很成功。”
“我看不懂那些乐谱,就算把手指弹得发酸发麻,也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而母亲每次都会失望地责备我。”
“后来,当我总算能弹出一些像样的钢琴曲的时候,母亲的呵斥变少了,而我的疑问则逐日增多。”
“我问她:为什么妈妈要让我弹钢琴呢?”
“她说。”
“为了你好。”
“我被这四个字,困了十年。”
安妙依顿了顿,继续道:“自小学以后,我的生活开始变得忙碌起来,母亲经常领着我参加各种竞赛,以及一切能让我们出名的综艺舞台。”
“靠着多年的勤学苦练,我击败了无数同龄人拿了许许多多数不清的奖项,也让母亲收获了无数的赞誉和殊荣,每个人都说她教子有方,想要让他们的孩子都像我一样,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如此出色的音乐家。”
“可当我捧着奖杯,站在领奖台上的时候,我的内心却空虚无比。”
“我的人生就像是一颗嵌在钢琴上的齿轮,不停地演奏,不停地旋转,从一场比赛到另一场比赛,从一间琴房到另一间琴房。”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