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一打开，苏墨就埋头溜进了妹妹的房间。
苏小小的房间非常狭窄，刚好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椅，但却收拾得非常干净，墙上也贴满了整齐的卡通贴纸，充满了少女心。
“这些贴纸，都是我当初给小小买的廉价礼物。”
“没想到她都好好贴着...”
苏墨跳上桌子，乖巧地坐了下来。
苏小小望着它，眼睛里却闪过了一缕好奇。
“小猫咪，你叫什么名字啊？”
“为什么你突然会出现在我家里呢？”
“喵。”
苏墨叫了一声，又伸出脑袋亲昵地蹭了蹭苏小小的面颊。
“哎呀，好痒！”
苏小小被他逗得咯咯笑了起来。
看到她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容，苏墨又扮成滚动的毛团，在桌上不停扭来扭去。
“噗，这是杂技吗？”
“你该不会是从马戏团里溜出来的小猫吧？”
“喵~！”
“虽然我很想养你，但是也不知道我哥同不同意。”
“猫粮，挺贵的吧？”
苏小小眨了眨眼睛。
她将苏墨举起来，迎向窗外的夕阳。
日光渐冷，苏小小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化作了忧郁。
少许时间后，她重重地叹气一声，整个人也有气无力地趴在了桌上。
看起来苏墨的表演只是让她开心了一小会。
至于苏小小心情颓丧的理由，显而易见。
家庭。
苏墨，苏阳。
自打几年前开始，这对父子就一直在互相谩骂，互相攻击，互相伤害。
作为父亲的苏阳，没有给予这个家庭任何温暖，他深陷在人类的欲望之中，无法自拔，只有偶尔输光了赌资的时候，才会良心发现，对他的孩子好一点。
作为哥哥的苏墨，却无条件地宠溺着妹妹，并用自己尚且年幼的肩膀，扛起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哥哥哪里都好，但苏小小现在却有点怕他。
苏小小记忆中的苏墨，他做事不急不慢，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柔，苏小小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还会偷偷跑过来给妹妹讲自己编的童话故事。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墨就变了。
他变得急躁、凶狠，说话时的语气也染上了几分不容置疑。
所以，是什么把哥哥变成了这副样子呢？
是生活吧。
如果不急躁，哥哥就没法兼顾工作和学习。
如果不凶狠，哥哥就没法从大人们的口中夺食。
如果不表现出一副强硬的模样，那么年轻如他，注定无法得到他人的尊重。
有一段时间，苏小小很害怕他。
因为她从苏墨的身上看到了一些苏阳的影子。
同样的急躁、凶狠，以及偏执。
“哥哥，最后也会变得跟爸爸一样吗？”
苏小小轻声呢喃着。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呢喃，在桌子上打滚的橘猫忽然停下了动作，对着她轻轻喵了一声。
“你在安慰我吗？”
“真是个通人性的小家伙。”
苏小小抚摸着橘猫的脑袋。
感受着指尖上那份毛茸茸的温暖，她很快就打开了自己的心结。
“爸爸已经变坏了，我现在能依赖的人，只剩下哥哥了。”
“我不会给他添麻烦的，我会做一个乖孩子。”
“喵~”
在自言自语了一阵子后，苏小小啪嗒一声拉下绳索，点亮了那盏非常有年代感的拉绳台灯。
昏黄的灯光盈满了小屋。
苏小小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课外书，颇有兴致地翻阅了起来。
学校外面的小卖部里，经常会卖这种闲书，有三块的四块的五块的，也有贵一点的十块八块的，后者自然是比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