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多吧?
超哥默默的把超大背包卸下来,掏出简易到只有天蓬和支架的帐篷,掏出一个煤油吊灯,掏出两大瓶白酒,掏出几盒下酒菜,掏出一个小型户外电源,掏出……
“去,下去找些干柴来,弄个篝火好温酒。”
正在看着他这一系列操作,惊的目瞪口呆的大豪忽然反应过来,破口大骂:
“你咋不早说,这么高!这是累傻小子呢?我还得再来回跑一趟?”
“哼哼!不然让我去?你就不怕我没力气再爬上来了,直接把你扔这自己跑咯?”超哥布置着他的阵地,丝毫不慌。
“那你就不怕我直接跑路了?”大豪哈哈大笑。
“你不敢,老记会收拾你的。”淡淡的一句,直接让大豪的笑声戛然而止。
……
孙恒带着几个艺术团的小伙伴们,这一晚也在聚餐,不是什么高档餐厅,只是老街上一家老牌子的大排档。
八年前,《天下打工是一家》的最终销量是十万张,7.5万元的版税无疑是一笔巨款。而当日,吉他手许多还在街头卖唱,孙恒依然在打工子弟学校支教为生。
这笔大钱,要不要就这么分了,改善一下哥儿几个的生活?
几个人开了一个星期的会。最后,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在这家大排档里一致决定,不如就用这笔钱做个大事儿。
那一年的七月,他们来到朝阳区金盏乡的皮村,租下了一个废弃的工艺美术厂。开始建设一个属于打工者自己的,能让没有城市户口的孩子们上学的打工子弟学校,“同心实验学校”。
参与学校建设的,不仅有大学生志愿者,也有曾经在艺术团的帮助下讨回工钱的工人。通过这种合作互助的方式,一个半月以后,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建成了这所崭新的学校。
第一学期就招到一百多个学生,一直到今年暑假毕业季为止,共计一万多名流动儿童在这里完成了基础教育。
节假日和寒暑假,这里的教室又会变成工人夜校,请大学生志愿者做老师,专门给工人开办课程。
从社会工作到家庭教育,再到法律常识、电脑知识,甚至是文艺鉴赏。
艺术团希望能把这里变成一个开放式的学习中心,让工友们能够学到本应当学到的东西。
开办自己的学校,只是一个开端,这个老街的大排档上,几个兄弟还决定了很多事情。
以皮村为根据地,原本被孙恒注册的“农友之家”在此落地,并进一步改名为“工友之家”。
而“打工青年艺术团”也就有了新的名字,“新工人艺术团”。
在原本的同心实验学校之外,“工友之家”有了更多的拓展:同心互惠商店、工人大学、文学小组、新工人剧场、打工艺术博物馆。
“打工艺术博物馆”也是“工友之家”的另一壮举。
这里由一个闲置的厂房改造而来,三百多平米。在五个展厅中,陈列着2000多件物品,来自帝国各地工人的无偿捐赠。
打工票据、暂住证、工资欠条、书信、工服、工具,每一件物品背后,都是一个个工友鲜活的故事。
既有介绍“孙志刚事件”和“开胸验肺”事件的牌子,也有在富士康十三连跳事件中的生还女工送来的物品,那是她半身瘫痪后回乡创业自学编出的鞋子。
创建那座打工艺术博物馆,源于新工人们对历史的反思。
劳动人民创造了历史,但曾经越大多数时间里,历史往往由知识分子书写。
歌颂统治阶级的多,赞同劳动人民的少。但最终,只有那些赞美人民的作品流传了下来。
今天,劳动者们受到了基础的教育,拥有了记录自己历史的能力,他们理应自己书写自己的故事,发出自己的声音。
正如孙恒在这个大排档上跟伙伴们总结的那样:要打破对文化的迷信,文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