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海浮现,泪水打湿了自己的眼眶。
房间里众人都陆续围拢过来,一个个用好奇又忐忑的目光看去,只见盈泰那被粉儿抹的煞白煞白的脸庞上,两行艳红的血泪正静静的滑落。
留下道道显著的痕迹,白的、红的,反差那么明显,那么刺眼。
化妆的人,收拾物品的人,尝试修复门窗的人,连门口执勤的人都默默叹息,但他们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因为朱老爷说过:“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所有的人,只能笑!”
小妗子再次取来一张全新的白帕子,颤抖着手轻轻的在盈泰的脸庞是沾了沾,捧在手心里看了眼。
“啊……”她又一次连连退后,惊慌的喃喃道:“血,是……血。”
朱夫人缓缓分开围拢着的人群,走到近前,所有人都立刻低下头,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只有小妗子还捧着那张帕子,还保持着惊慌、悲伤的神色,将那帕子举在半空,不知所措。
“娘。我想求你一件事。”盈泰背对着他们坐在那里,却仿佛知道背后的一切。
她那双紧闭着的双眼中还有血泪一点点溜溢出来。她的声音沙哑,很小,很难辨识出来。
朱夫人挥了挥手,所有人朝她屈膝行礼,然后齐齐飞快的退了出去。她来到盈泰的侧后方,紧紧挨着她,附身听她说话。
“可不可以让我……经过善博的坟,看看他。”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声音,说的时候也不带有任何表情。
那是心存了死志的状态吗?
朱夫人轻轻得将歪着的盈泰的头缓缓扶正,没有说话。眼中却充满了怜爱和疼惜。
“我想……拜一拜他。”
朱夫人将她搂在怀里,还是没有说话,但她的心软了。
如果当年自己能够坚持下去,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结果?那个男人甘愿只以僧人的形象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最彻底的保护呢?
如果让世人知道他的俗家姓名,这座大宅子里也只有尸横遍野的份吧,并且还会被所有人搪塞过去?
自己也绝不例外、幸免。
虽然他曾经只是一个让自己家族,让这个朱家看不到眼里的平民,连寒门都算不上。
但,这些终究都是自己当年的选择,害了自己,害了他的心,也害了这些孩子们。
自己已经在用自己的方法去竭力弥补了,但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能是如此而已。
外面,送亲的队伍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人都是大红的衣服,都涂抹成了“白面小生”,他们注视着天空的阴云,挤出一个个僵硬的微笑。
盈泰被人戴上了凤冠,暗金色的流苏遮挡住她那张惨白惨白的面庞,终于没再流泪了。也许是哭干了,也许是她心中的计划还算顺利,她又有了些盼头。
但不管如何,这个扮相如果放在后世,绝对的冥婚场景。
……
雨停了,旱雷依旧震得整座城镇都笼罩在压抑之中。唢呐响了,负责送亲的人们列好队伍,时刻准备出发。
“老爷,老爷。”一众人忽然弯下腰,低头向不知道从哪里挤出来的朱老爷行礼。
“听着!你们绕路走。”他拍了拍此行负责人的肩膀,望着远方,眯着眼睛说道。“不许经过那姓凉的坟墓,以免节外生枝。”
朱夫人一直跟着他,来到近前,听到了这句话。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足勇气道:
“我们不是答应女儿了吗?为什么要折磨她呢?”
“女人家知道什么!”朱老爷呵斥一声,旋即解释道:“我是用父威逼着她上轿的。今天要是过不了门的话,我们朱家的脸面就没地方搁了。”
两个人看着那敲锣打鼓已经出发,渐渐远去的送亲队伍,不再说话。
走的远了,朱老爷才送了口气,直接掉头进屋。只留下朱夫人还远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