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拿着衣服要去哪儿啊？”妇人忙收回手来，舍弃了药碗，又忙着抢过楚佶身边的衣服。
“我要带盈泰走。”他抓回自己的外衣，就想披上。
“唉，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呢？”妇人又一次将衣服抢夺在手中。
“娘，孩儿知道自己在干嘛！”他直起身看着她，坚定的说，又将目光转向她身后丫鬟端着的药碗。
同样是青瓷的碗，在书院里，他感了风寒，她就是端着这样的药碗给他喝的。
“哎呦，小心烫！”那时候，她我还是烫到自己的手，一边把手放在自己的耳朵上摩擦一边嘱咐自己喝的时候小心。
然后就嘿嘿嘿的傻乐，可爱极了。
楚佶猛的伸手，一把就将那青瓷碗端起来，送到嘴边！
“哎咦！小心！”耳边传来妇人的惊呼，她喊出“烫”时，一大碗药汤已经没了大半。
喝完，他再次低头看着青瓷碗，和她一起的点点滴滴映入脑海，浮现在眼前。
……
这一天，本是个难得的艳阳天，阳光透过阁楼的窗子照射进来，给了室内一丝的温度。
然而，一扇扇门板一样的宽木条，被下人们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的罗列在紧闭的门窗外侧。
观音看着那阳光和希望一条条的变窄，最后只留下狭窄几缕缝隙和砰砰乓乓的敲打装钉的声音。
她将头靠在窗边，从那缝隙里朝外看去，只能看到远处，家宅大院角落的塔楼的尖顶。
那是全家大宅子里最高的地方。
曾经，她总是拿着纸鸢或者灯笼，爬到那里仰望天空，笑着期盼美好的明天。
现在，她只能在这样的缝隙中，仰望那个曾经的自己。
她笑了，戚然而无助。
……
日上三竿的时候，一个女人带着一众随从来到了县衙官府的后庭。
“夫人请！”下人将其领到了客堂。
“凉夫人，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天晚上，我们的家丁打伤了令郎，完全是个误会，请您原谅。”说着，她屈膝伏礼，身后的侍女嬛俾们同样俯身行礼。
凉夫人则急急迈出两步，将她扶起，“我代善博多谢你的诚意，你亲自来解释，有劳大驾了！”
“我这次来，希望令郎……能帮我们朱家完成一个心愿。”
“我儿子重病在身，哪还有能力帮人呢？”
朱夫人还要屈身下拜，却被凉夫人用力托着手臂，弯不下去。
两个人互相看着，竟僵持在那里。
“朱夫人，您说！”
凉夫人豁然转身，就见原本卧床修养的楚佶，已经踉踉跄跄的从后堂处进来。
“大人！”有婢女忙过去搀扶，却被楚佶挥手制止。
“善博。”凉夫人也忙过去搀扶，声音都是颤的。
“您还有什么心愿？”楚佶复杂的看着这个女人，他认出来了，她就是昨晚那个转身进去的女人。
她见楚佶亲自出来，漏出满意的笑容，道：“太高了，你这么年轻，应该趾高气昂，为人所不能为之事。你跟盈泰相处不过半载，感情不会太深，很容易放下的。希望你能写封信给盈泰，说明你的胸襟不仅儿女私情这么简单！”
她一边说，一边一步步的逼近楚佶。
“我不会写的！”他斩钉截铁。
“你不写？
你以为愤怒就可以改变你跟盈泰的命运？你以为很不满，胡人就会忍让南边的汉人？”她越说语速越快，越说声调越高。
“要怨就怨你们生错了地方！生在这个我们汉室没落的时候，人人都这么虚伪、迂腐和势力。
要怨就怨你们太多想法，年少无知到了以为你们不喜欢就可以改变周围的人，以为靠你们两个就可以改变一个时代！”
“够了！”楚佶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