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上皇在位期间,崇尚炼丹,后刘家灭门,方才开始为自己修建陵墓,得长生不老药,修建工作当即停止,以至现在,皇陵仍未竣工,头七已过,棺椁仍不能运离京师,只得在寝宫中以冰块存封,再加派长工前往皇陵日夜兼程赶工修建,而这又将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自古以来,帝王葬礼素来奢侈,太子忠孝之名在外,怎敢草草了事?只得眼睁睁看着国库的银两如流水般往外涌,已无闲钱能拨给地方官员拉拢商贾。
照这样下去,无需半月,各地镇压的民怨势必反弹。
“皇上,”早朝时分,以升为督察御史的李智,忽然进言,“下毒案至今毫无进展,微臣看过刑部呈交的供词,除四皇子外,并无一人亲眼目睹摄政王毒害太上皇,众所皆知,四皇子落马乃是摄政王所为,微臣怀疑,他想借此陷害摄政王,故意制造了假口供。”
太子愁眉不展,端坐在大殿上方的龙椅之上,冷眼旁观着以李智为首的数名朝臣一一站出来,为莫长歌说话。
太子一党有心想反驳,可想及软禁摄政王后,所造成的动荡,他们又犹豫了。
京中百姓兴许对此一无所知,但朝中重臣,早已得到风声,摄政王麾下势力已有异动,他们确是想借这绝好的机会,扳倒摄政王,为太子除去这颗隐患毒瘤,但若这一切建立在天下大乱的基础上,没人有胆子去冒这风险。
“微臣建议,对四皇子用刑,逼他说出实情,唯有如此,方能令真相大白于天下。”李智顺势说道,他终究是世家子弟,即便外表再温
和,骨子里仍是护短且冷漠的。
他所认识的摄政王,绝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臣附议。”
“臣附议。”
……
满朝文武近三分之一跪地请命,这些人大多身居高位,却任闲差,且都与莫长歌有交情。
太上皇昔日亲信见此,略一思索后,竟也站在了李智这方:“李大人所言甚是,若此案另有蹊跷,皇上理应彻查,万不能让先皇死得不明不白啊。”
眼睁睁看着过半数的朝臣维护莫长歌,太子心中的感觉可想而知。
憋屈、窝火、愤怒,甚至还带着几分恐惧。
这些人都是朝廷命官,是云国的中流砥柱,本该尽心尽力以他马首是瞻,如今却只知摄政王,不知天子!
手掌怒然握紧扶手,面上阴霾稍纵即逝。
“准奏。”字儿几乎是从牙齿缝里生硬挤出的。
朝臣的逼迫,各地物价的哄抬,百姓们的怨声载道,这种种,犹如堆石通通压在太子的心窝上。
时不与他,除了妥协,除了退步,他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退朝!”太子腾地直起身,快步离开朝殿。
没过多久,太子党的朝臣被宣入御书房见驾,而李智,则拦下了负责审理此案的大理寺少卿与刑部尚书、刑部侍郎三人。
“三位大人,不知审问四皇子时,下官能否旁听?下官入朝多日,也想开开眼界。”李智彬彬有礼地问道。
他是李家的公子,仅是旁听,而非插手审案过程,这个面子自是要给的。
三人一口答应,约定午时前往天牢,提审莫谨严。
“大人慢走。”李智侧身让道,待人离开后,竟未朝宫门过去,反而是去了御花园一处山石后。
堆砌精美的山林,以两颗雕凿圆滑的大石组成,碧草青青,繁花似锦,李智警戒地朝四
下张望几眼,确定宫人未留意到这方,方才在石壁上摸了摸,从那窄小的缝隙里,取出一个锦囊荷包。
莫长歌虽困于北苑,但陌影、孤狼武功高强,想要向外通风报信,天底下没几人能够阻拦,而李智,则是在昨天夜里接到孤狼的密报,按照前几次通信的地点,特地到此来取东西。
莫长歌离京后,太子有意将与他来往密切的大臣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