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脚尖探头往里边瞧,神情尽是担忧。等瞧见江胥纤细的身影从那院中出来,那双猫儿眼都是一亮,似是拢了月色在眼底,纯然的很。
江胥就无声地笑了笑,伸出手去揉了揉陈玉的发顶。那小丫头向来又眼色的很,也是心知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倒也一声不吭,乖乖巧巧地跟在江胥后头,亦步亦趋往自个儿那主院的方向走去。
不过陈玉向来不是个闲得住的,正巧此处多是自个儿亲近之人,陈玉便懒得遵从什么无用的礼数,她往前蹦跶两步,伸出手去扯住了江胥微凉的袖角,这才心满意足地迈开步子,踩着江胥的脚印往前走去。
她们两人这般亲昵,后头的小丫鬟便不由得露出艳羡之色来。她瞧了瞧自个儿的手心,又转而去望那黑洞洞的院子,无声地叹出口气来。
而另一头,江胥和陈玉走到半截,那小丫头就早有预料一般,低声询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被气着啦?”江胥心底无奈,却也只能叹气。此时两人已经走了大半,身形被拢在那阴翳的林间。回廊里头也没什么行人,四周只余下那点灯笼燃着的光亮。
不怕给人听见,江胥
便抿了抿唇,低声嗤笑道。“可不是?那什么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从我们这大小姐身上半点瞧不出来。”陈玉早知道这吴琴音是什么性子,闻言也不觉得出乎意料,就撇了撇嘴,哼笑出声。
江胥摇了摇头,轻啧一声道。“我对她好,在她瞧来也是理所应当。竟还能瞧上少爷母家的陪嫁,想着用那银钱给她买什么燕窝?”这话一出,陈玉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她皱起一双眉毛来,愕然的道。
“这,这是想什么呢!那可是少爷母家的陪嫁,就是要买燕窝,那不也是该给姑娘的吗!”这话险些给江胥逗笑,她伸出手去,屈指敲了敲陈玉的额头,这才苦笑不得的道。“我们哪里买得起什么燕窝,你可就别给少爷添乱了。”
这话虽是斥责,可江胥的语气却是温和的玩笑。陈玉倒也不觉得气恼,就捂了捂额头,反而冲着江胥露出个笑来。江胥便摇了摇头,缓缓放下了手臂,低声道。“四小姐这般性子,不懂得与人为善,若是不出意外,我与她日后定然会有矛盾。”
江胥这话说的深沉,可到了陈玉那儿,这小丫头捂着额角,嘟嘟囔囔地道。“可不是嘛?她跟谁都有矛盾啊!”这话倒也有理,江胥抿了抿唇,一时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反驳,只得叹息一声,沉下面色。
“若是不想陷于被动,那便只能先下手为强了。”陈玉最是喜欢看江胥用计,这话一出,陈玉也顾不得再耍宝,就将手一放,小迷妹似得瞪大了眼睛凑到江胥跟前,还得寸进尺地握住了江胥手腕,眨巴着一双猫儿眼无声催促。
江胥倒也不卖关子,她稍作思索,便低声道。“等过些日子,吴琴音
定会对这住所有所不满。她按理说不敢在少爷跟前闹那大小姐脾气,若是她来院里寻我,你就记得将少爷领来,让他自个儿瞧个清楚。”
陈玉“恩恩”两声,狠狠点了点头。江胥便伸出手去,慢悠悠地理顺了那稍有些褶皱的袍袖,笑得又轻又缓。可陈玉瞧着,却只觉得一阵冷意从那脚底直冲到头顶,吓得她都是一个哆嗦。
可转而再瞧,江胥便又是那副温和端庄的模样了。她拢起衣袖来,笑着道。“若是我直接驳斥于她,保不准会被人记恨。等吴琴音回了主宅,在莫燕跟前添油加醋的说上两句,你我可就又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陈玉一想就知道在理,江胥抬起手来,一截青葱的食指从那银白的袍袖底下探出来,就冲着那主院的方向指了指。“所以啊,我们这次让少爷去做那个恶人。大家都是主家的,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话一出,陈玉也反应过来。她那双乌黑的眼珠一转,就伶俐的笑着道。“更何况,我们少爷还是个男儿家,更沾些便宜呢。”
江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