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大步就要出门。不过他你脚步还没能跨过大院的门槛，就听得外头不远处传来一声笑问。“诶呦，我这大孙子一声不吭的是打算去哪儿啊？”
吴玉川闻声先是一怔，接着就赶忙迎上前去，冲那老太太拱了拱手，低声道。“外头生意忙乱，我去城里头坐镇。”
还不等老夫人答话，凤姐儿已经从苏锦翠怀里扑腾了下来。这小丫头迈着一双小短腿，竟也能两步扑到老夫人跟前去，一双小肉手就抱住了老夫人的小腿。这小丫头扬起脸来，神情之中尽是濡慕。
老夫人这般年岁，最受不得的就是小丫头撒娇。当即就将自个儿的亲孙子放在一边，转而去抱起了脚边的小丫头。老夫人那枯瘦的手指点着凤姐儿的鼻尖，笑着逗弄道。“我们凤姐儿又变漂亮了，有没有想祖奶奶啊？”
凤姐儿也是嘴甜，这小姑娘笑弯了一双猫眼，狠狠点头应声，那音色就清丽的似是银铃一般。“想了！特别想祖奶奶！”
老夫人年岁大了，那身子骨大不如前。她这么一抱凤姐儿不要紧，可把下头的丫鬟都吓的够呛。吴玉川也顾不得什么生意了，这男人躬了躬身，小心托扶
着老夫人抱着凤姐儿的那只手臂，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又回了院子。
苏锦翠这才起身，落落大方地对老夫人行了个礼。不过她那腰还没弯下去，就被老夫人皱着眉头急声打断了。“诶，诶！你行什么礼，肚子里头还揣着孩子呢！快去坐下坐下！”
老夫人这话一出，立刻就有眼疾手快的丫鬟搀着苏锦翠重新落座。苏锦翠倒也不推辞，她挺着那已有了些胀大的肚子，放缓了动作又坐回呢石凳上。
好在回了这院子，凤姐儿是从老夫人怀里扑腾下来了。这小丫头喜新厌旧的很，那穿着烟黄罗裙的丫鬟才刚进门，就被这小姑娘碰瓷似得撞在了身上。
吴玉川本是担忧，可他顺着凤姐儿往过一瞧，神色就有些暗沉。这男人皱起一双剑眉，虽是心下已有决断，但还是迟疑着开口询问道。“这……老夫人是为何过来？”
吴玉川看似是向老夫人开口询问，可那视线却自始至终都落在苏锦翠面上。苏锦翠却是半分不慌，她也不等老夫人说话，就好整以暇挑起眉梢，笑着道。“我知道大少爷你怀疑什么，确实是我派人请老夫人过来的。”
苏锦翠问心无愧，这话也说的理直气壮。吴玉川面色不虞，却偏偏又不能出言反驳，只能自个儿皱着一双剑眉，眉心都拧出了深重的沟壑。老夫人见他这般模样，也顾不得去瞧在院子里头玩耍起来的凤姐儿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低声劝慰道。“玉川啊……”她这么一唤，吴玉川只得回神，就赶忙凑近些许，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老夫人就缓缓摇了摇头，那松垮的眼皮底下，一双凤眼却泛着精光。
她抬起手来，指腹在那石桌上头点了点
。“这我可就要说你两句了，也不知你愿不愿意听啊？”
吴玉川哪里敢驳斥这老夫人？就只得赶忙摇头，恭敬地道。“奶奶的您教诲，玉川哪里敢不从？”这称呼可算是亲近两分，老夫人的眼底就露出笑来。接着，这老太太抬起那枯瘦的手臂，就如同对待幼时的吴玉川一般，温和地揉了揉他的发顶，这才继续说道。
“你说那生意上需要你坐镇，道理是没错的。”老夫人顿了顿，那视线投向天空中的一点，眼神却没什么焦距，尽是空茫一片。连带着那声音听来都添了两分缥缈。“可我吴家养那掌柜，养那些个帮佣，就是为了要我大少爷去坐镇的不成？”
吴玉川闻言正要开口解释，可老夫人却似是早就料到了他这行径，只抬起手来慢悠悠地一摆，就将吴玉川剩下的话音尽数堵回了嘴里头。这老太太长叹口气，无奈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担心，就是忧虑。”
这话音没落，老夫人皱起眉头，眼中含了两分责怪之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