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神情温和平静地凝视着
吴易奚。果不其然,过了片刻,吴易奚低声道。
“太太今日唤我过去……说了些你的事。”
江胥一怔。不过看一看吴易奚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再结合这两日发生的事,江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就笑了笑,神情仍旧分外的温和。
“太太因为胥儿,责怪了少爷您?”
吴易奚叹了口气。
“……嗯。”
话匣子一打开,这事就好办了。吴易奚也放开了手里惨遭蹂躏的书本,还能无意识地把那书页复原。明明连头都没低一下,却能靠着摩挲捋平书页,再合上封皮,看得江胥不由啧啧称奇。
不过等吴易奚开了口,江胥也就顾不上看着热闹了。吴易奚还是有些迟疑,嗓音嘶哑。
“她说,我不该听信一面之词。不该只听过你哭诉就去找父亲告状。”
说着,吴易奚神情有些失落。
“不该不顾兄弟情分,不该对二哥这般……”
吴易奚也不是傻子。他捂着脸,缓缓俯下身子,半趴在桌上。可他话还没说完自嘲似得笑了两声。
“可这是我的过错吗?此事大哥也清清楚楚看到了,还有那么多的家丁丫鬟,都瞧得清清楚楚,怎么就……”
说着,吴易奚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愧疚,抬起眼来看来江胥一眼。江胥发现,他那眼眶分明有些发红。江胥心口微酸,跟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似得,酸涩难忍。
她也不点破,只是坐在吴易奚跟前,也学着他安抚自己的模样,拍了拍吴易奚的脊背。
“我听过你哭,只是想找他算账罢了。还被刘虹阻拦,胥儿,我愧对于你。”
江胥却摇了摇头,轻声道。
“少爷不过是重孝道罢了,才不与夫人争辩。可您是否还记得,孔子曾经说过的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吴易奚点了点头,声音沉闷。
“自然记得
,可这与此事可有什么关系?”
你们先不仁,可就别怪我江胥不义了!
借着吴易奚低着头,江胥缓缓挑起一个冷笑声音却还是温和轻缓的。
“君以国士之礼待我,我也以国师之礼待君。少爷当太太是亲生母亲一般相待,她带您……可曾如她的亲生儿子一般?”
江胥刻意把那亲生两字咬了重音,果不其然,听了这话,吴易奚就顿了顿,像是思虑半晌,才缓缓摇了摇头。
“二哥毕竟是她放在心上的……我如何能去比呢。”
江胥恨铁不成钢,屈指敲了敲吴易奚的额角。
“那您又何苦被这孝道拘束呢!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这才是君子该讲求的呀!”
可吴易奚还是摇头,虽是否认,底气却不足。
“不,太太是长辈,胥儿此言不妥,不妥的。”
……
这也不用寻思到底妥不妥了,不过第二日晨起,江胥就被两个家丁扭着胳膊,从屋里拖了出来。江胥皱眉挣扎,心下慌乱,可还是冷声喝道。
“你们做什么!谁准你们抓我的!”
那家丁手上力道一点不松,把江胥手臂捏的生疼。他哼笑一声,不屑道。
“一个小小的通房丫头,也敢挑拨主人家的关系?被太太关了柴房也是活该!”
江胥心下一凉。
太太?要说算得上挑拨的,可只有昨晚跟吴易奚说过的那些话了。
想到这,江胥抿了唇,四下打量一圈,果然瞧见了刘虹,正抱臂站在一边。见江胥看来,这女人挑唇一笑,端的是风流多情。江胥却是扯了扯唇角,回了一个颇为挑衅的笑。
柴房的门在眼前合拢,四周只有木板的缝隙处能透进点光来。江胥擦了擦地面,倒也不嫌弃,随便找了个墙角坐下了。
可接着就是漫无边际的等待,如果不是缝隙处还有光能透进来,江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