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箭伤,周身再无其他伤痕。她的脸上突然绽开笑容,叫道:“没错,是他,是他!”转而又高声喊道:“飞羽!飞羽!你给我出来!你再不出来,我拿火烧你屁股啦!”
女娇回想起,有一次长兄许诺带她去泰山游玩,不料临时父王相召,便让飞羽带着女娇等人先行。一路上,飞羽自顾与随行宫女莹儿说笑,不理会女娇,女娇一气之下伸手打了那名宫女。不料,等长兄赶来时,飞羽居然告了她一状,让她被长兄斥责。女娇怀恨在心,趁飞羽午睡时将一块燃烧的龙涎香放在他身侧,结果他一翻身正好烧到屁股,痛得他一蹦三尺高,捂着屁股满屋乱窜。
空旷的山谷传来幽远的回声:“你屁股啦——你屁股啦——”然而,举目四望,除了吉光和麻二,连一个鬼影都没有,更别说人影了。
不知为何,公主的眼眶突然红了,再喊时声音已经哽咽了:“飞羽哥哥!飞羽哥哥!我知道你在,你快出来啊!”女娇抹了抹眼泪,跑到高处一块巨石上,转着身子观望,然而除满眼青黛色的山峦以及少许白色的积雪,什么也没有看到。
“飞羽!你是没脸见我吗?你曾答应过我,一生誓死保护哥哥,如今他却已魂归幽凭,飞羽!你还我哥哥!哇——”女娇公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仰头号啕大哭起来。
“公主!我飞羽确实是没脸见你啊!”不知何时,飞羽已经站在了千年
古松旁。麻二见身后多了个人自己却毫无察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急忙向一旁躲避。
女娇泪眼婆娑,看到一个斜背箭囊手握大弓的男人向自己走来,立时便
忘记了刚才的质问,叫了一声:“飞羽哥哥!”猛地扑到他的怀里,任由眼泪肆意流出。
自从得知长兄出事以来,女娇公主从未落过一滴眼泪。她将所有的思念都化作对凶手的怒火,决定誓死查出真凶,手刃凶徒。然而,她那小小的身躯怎容得下如此多的愤恨,长此下去精神必将崩溃。幸亏遇到飞羽,江河终于决堤,多日的忧思以泄洪之势向外奔涌。
长弓落地,飞羽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揽着女娇,等到她哭声渐止,才暗暗吁了一口气。他这一个多月是如何熬过来的,只有天知道。
女娇抽喳着从飞羽怀中离开,仰头看着这个如兄长一般的男人。突然,她满目惊异,指着飞羽的头顶道:“你——你—”
飞羽颇感诧异,忙用手抓了抓自己的披肩乱发,束冠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问道:“怎么了?”
女娇猛吸一口气,道:“你的头发,怎么全都白了?”
那是飞羽二十一年生命中最晦暗的一天,如今回想起来恍如隔世。
那日,他与另外四名卫士跟随公子费脱离使团,一路向北骑行来到尸胡山。天色已晚,且又风雪交加,公子决定在山脚下的山洞里歇息一晚,第二天再登顶。
起初并没有什么异常。卫士们忙着剥鹿皮、烤鹿肉,作为侍卫长的飞羽则将山洞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了一遍。然而,当他检查完毕回身禀报时,一向沉稳的公子费却显得异常焦躁。他似乎听到了太傅的呼救声,想要冲出山洞去营救。飞羽将他劝住,只身前往察看。
一走出山洞,疾风夹着雪片扑面而来,如同利刃一般。他并未在意,先走入旁边另一个石洞检视马匹,发现它们都很安静地嚼着夜草,提着的心立时便松懈下来。牲口是最敏锐的,尤其是独角兽皓月,比普通的马匹要敏锐百倍,一旦遇有敌情,必先踢踏跳跃起来,给主人示警。
可是,回想起公子费刚才那惊慌的表情,飞羽心中又涌起一阵不安。难
道真的是身体劳累产生的幻觉?不,不,那是飞羽从来没有见过的赢费!
正当飞羽沉思之际,他面前的皓月突然腾空跃起,怒吼一声如虎啸,向外猛冲了出去。飞羽急忙侧身躲避,待他回头,只见一个怪影从洞口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