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短暂的沉默中,卿时榕的来电铃声打破了僵局,她转过头:“哥,走吧,我朋友还在等我。”
高妮妮的笑容随着两人身影的逐渐消失慢慢转淡直至不见。
隐约间,林清朗的抚慰隔着人群传来,最后化作沉寂。
回到梧桐巷,天色已晚。
冬日的夜总是赶早地来,于薄暮中化作魑魅,试图阻止一场姗姗来迟的狂欢。
“妞,你哥怎么一看到我就走,我又不吃人?”
伶可跟着卿时榕进到屋子,边帮她收拾东西边调侃:“真是青涩的小少年,姐姐我长得也不赖吧!”
她走进洗手间,照了照镜子。
余光瞥见卿时榕一个人埋头在那儿偷偷憋笑,不爽地问:“怎么说?毕竟是你哥。”
“你真要听?”
“不然嘞?”
“他说你看起来不怎么正常……”
“我日!”
伶可瞬间暴走:“没眼色的臭男人!不识好歹,也就是你哥,换做别人,早被我压在墙角亲他个百八十遍,看他还能说出不正常的字眼?”
卿时榕耳尖泛红,掩住笑:“Delica,你这样看起来确实有点不太正常……”
两人说话间,手机再次响起。
伶可往嘴里塞了根棒棒糖,坚果放到茶几,咂咂嘴,不满道:“妞,你电话怎么一直响个不停?”
“不接吗?”
“是不是骚扰电话?……”
“要不拉到黑名——”
身后没有动静。
疑惑间,她转过头,猛地怔住。
“小妞,你……”
卿时榕眼眶浸红,蜷在沙发,无助地看着她:
“Delica,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他了,我要怎么办……”
眼泪在眸中转动,伶可的脑海蓦地闪过良友午间说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那些词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娇弱。只需轻轻一碰,仿佛易碎的陶瓷,立即粉碎彻底,一败涂地。
片刻的沉寂之后,响铃又在继续,不过却已经转到了伶可的手上。
她想起自己来这儿的原因。
……
持续的音符如同一场兵荒马乱,杂乱无章地踩在卿时榕的心上,一下一下,摧枯拉朽似的抽干她的力气,凝固她的血液,腐蚀她的理智……
她孤立无援地抱着自己的双臂,卑微又迷茫地恳求她:“别接,好不好……”
就像最后的尊严,她忍着泪:“再一下就好,不要接……”
灯光在她身下落下阴影,她把自己埋在看不见的墙角,好像这样就能紧紧地捆住理智,不让它们有一缕渗出的机会。
伶可知道,卿时榕在深渊挣扎。
和那年的自己一样,在克制和崩溃间努力徘徊。她看着这一切感同身受却无能为力。
响铃终于停止。
良久,卿时榕缓缓地抬起头,任晶莹的泪花在脸颊搁浅,肆无忌惮。
窗外,风也呜咽。
“Delica,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明明只是不相干的人啊……”
“他妈妈为什么要来找我,要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我不懂……明明我什么也没做,可这个世界的恶意为什么还这么大……”
“小妞……”
她泣不成声:“……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有喜怒哀乐,也想顽皮任性,甚至想和赵晓冉她们一样,仰望星空,理想未来……然而比这更残忍的是,那么优秀的他就站在我的身边,我没法不动心,却还要时刻提醒自己,一切都是奢望,我不配……”
“我是不是很糟糕?……Delica,如果我撑不下去,我真的撑不下去,我要怎么办呢?”
“我要怎么办……”
“我的人生没那么多选择,错了就是错了,任性是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