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他突然严肃的神情来看,无疑是印证了他的其中某种说法。
其实性质一样。
外头传的那些“私生子”,“慈善家”,“命数说”,他通通不信,糊弄别人没问题,摆在自家饭桌上,简直就是不堪一击的把戏。
尚家就尚文一个女儿,从小到大捧在手心,当宝贝一样供着,如今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姓人,连她的情绪都置之不理。
沈辞礼任她闹,希望能闹出个更大的蛛丝马迹,但长辈的放任似乎也只能到此为止,多一步便闭口缄默。
沈有光轻哼一声,并没有想象中的怒容,甚至还有些冷静:
“没什么要挟,什么勒索,你干妈做事向来有分寸。你也大了,想瞒的我也瞒不了。家族人多势杂,用眼看,用心听,别祸从口出。”
他微停,看儿子反应淡漠,但应该在听,重新换了个话题:
“你表哥今年还在瑞士过年,你要去吗?”
沈辞礼视线落在电视上,往嘴里塞了一颗樱桃,声音含糊:
“不去,我还有作业要写。”
沈有光笑:
“劳逸需结合。”
他忽地想起一件事,从沙发上坐起:
“当初奖学金的事,是爸爸我考虑不周。我只想着那女孩可怜,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刚好又是你干妈领养的孩子姐姐,和你同一个学校,所以同你林叔叔聊天的时候多嘴提了一句,没想到他多虑了。”
“所以,你在学校也不要因此找人家麻烦。”
沈辞礼愣在那里。
嘴里的水果突然就失去了味道。
他一直以为,那是她们为了那些钱或者荣誉,特意托人找关系,又或者是威胁勒索中顺手牵羊牵去的。
竟不知,还有这层缘由。
沈有光还在喃喃:“这人哪,官做大了,都不敢有朋友,一句话,是福是祸,都讲不清的……”
……
偌大的别墅只剩沈辞礼一人待着。
他想起回家前的一个小插曲。
他到底是魔怔了,才会无聊到半途转道去往医院。
等他发现自己这一匪夷所思的举动,自嘲一笑正要离开时,一抹娇小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孤孤单单,柔柔弱弱。
她在哭泣,掩面痛哭。
惨白的脸在灯光下泛着说不出的可怜,像一条苟延残喘的流浪狗。
可怜巴巴的。
那一瞬间,沈辞礼差点上前打算就此嘲讽一番,让她哭得更加彻底。
他想亲手粉碎她平日的傲慢和伪装的淡漠。
可男孩出现的一刻,所有的念头瞬间浸灭。
……他想,也许,她的表演,不过就是为这样的拥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
时辰出院那天,秋容也来了。
依旧是精致的妆容。
只是,脸上的线条比之前柔和许多。
卿时榕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已经知道的结局,还是因为已经接受的某种决定。
大过年的,能亲自前来接时辰出院,在某种程度上,是不是也是告诉时榕她的诚意。
电梯里,散发着柔和的香水味。
卿时榕从反光镜中看到她温婉的五官,比起上次,少了几分锋芒的气质。
沉默中,她听到秋容开口:
“我们元宵前后走。”
她停顿,望向女孩,等待她的回应。
卿时榕点点头,手心冒出微汗,她缓了缓心间漾起的起伏:
“我知道的。”
“嗯,那就好。没什么事的话,就不必要联系了,我不太喜欢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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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时榕停下脚步,目送她离开。
“要不要送你?”
上车前,秋容又问。
卿时榕摇摇头,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