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的话没有出口便被堵回来,面色很是难看。喻兴业直到被带下,都没有透露出半分惊慌,最后仍看着县令,以眼神哀求着他为自己想想办法。
县令收到儿子的目光,恼火之余更生出一股坚决,喻兴文已在监狱中,喻兴业断然不能再在牢中度过。
凌山晴秀眉微蹙,喻兴业虽被带进牢中,但到底还没有定下他的罪,县令不会就此罢休,她得想其他法子才行。
县令此时看着凌山晴,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提学官大人,下官有一线索,那纸上的字迹虽像喻兴业,但喻兴业并没有承认那就是他写的,如此说来那算不得数,没准就是凌山晴与查子安两人合计好的陷害喻兴业,这点您要查证!”
事到如今竟还存有侥幸心理,真是……凌山晴没有兴趣再和他辩下去,是不是陷害,查证之后必然会水流石出。
刚这样想过,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微变,带着几分委屈,越过县令看向提学官,“大人,您一定要明察,那字据是在钱大夫家中找到的,这点钱大夫可以作证,我怎么能将字据放进钱大夫家?”
查子安背地里握着凌山晴的手,犹如让她安心,亦看提学官,“大人,这三日凌山晴都在家中,这点家里的下人都可以作证,另外想必县令大人这三日都盯着草民家,县令大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县令心头一咯噔,这话着实不假,自己比谁都清楚,查子安这话是真的。
可越是知道,越是不甘心。
提学官看向县令,沉着声音,“县令,可有此事吗?”虽是询问,但却是陈述的语气,显然他更加相信凌山晴的话。
县令刚要开口,凌山晴却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啜泣着,“大人,我有事情要禀报。前
几日收租金,县令他仗着自己的权利,刻意刁难我的族人,租金足足高出一倍之多,这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您看能不能将银子还给我的族人,重新收租金。”
“竟有此事?”提学官听闻此事,眉头紧皱,转而看向县令。
县令还来不及开口,凌山晴再次抽泣,眼中泛着泪花,“不仅如此,族人都知道是因我而起,便闹到府中,险些,险些……”仿佛余下的话难以启齿,半天说不出来,靠在查子安肩上低声抽泣着。
提学官怒极反笑,再不看县令,“你尽管说,有本官为你做主。”他只当凌山晴当着县令的面不敢将事实真相说出来,却忘记她岂是那种畏头畏尾的人。
凌山晴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咬着下唇不敢去看县令,哽咽着声音,“族人知道县令是因为我才为难他们,皆说若不能按照以往的惯例重新收租金,便要将我赶出家门……”
她靠在查子安肩上,一手抓着他的衣袖,模样既委屈又不甘,让人无法想象这与适才强势的她竟是同一人。
提学官拍案而起,怒瞪县令,“县令,你身为容殷县父母官,怎能做出这种事情?那百姓都是你应当提携的,你却仗着位高权重,滥用职权,你……”
显然是气到无话可说,胸膛起伏两下,冷笑连连,“好,既然你对百姓不仁,就别怪本官对你不义,来人,将收上来的租金全部送回去,由本官的人亲自去收,以往收多少,今年还是收多少!若有人敢多收,必定严惩不贷!”
这话不仅说给下面即将要收租金的人,更说给县令听,可谓指桑骂槐。
县令的确做出滥用职权的事,面对提学官的话,恨不得找个地缝将自己塞进去,岂有多余的功夫来辩解
。
查子安松了口气,偏头看着凌山晴,明知道她这并非真哭,心口却仍揪痛,抬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声音放轻,“山晴,有提学官大人为我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