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自黄巾平定之后,一改往日的懒惰,除了宣布要移驾南宫之外,更是坚持出席了朝廷的每一次朝会。
本来,朝会这种事秦宜禄素来都是懒得去上的,他这个光禄大夫当然有参加朝会的资格,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闲职,而且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儿是真的在朝会上去定的,除了冗长的礼仪之外,几乎就全是磨磨唧唧的废话。
今日却是一反常态,主动的早早就进了宫中,就是想听听现在这些朝堂上的大佬们在说什么。
就见刘宏好奇地道:“秦宜禄?今儿个可真是有些特殊,你怎么也来上朝了?”
秦宜禄见旁人也都在瞅他,索性笑着道:“臣听闻豫州刺史王允似乎又被下狱了?”
“大胆!!”
就见刘宏的身后,一个白面无须的老太监突然厉声大喝:“河阳侯,是也要给王允求情么?”
此人自然便是张让了,此时他竟然在朝会之上如此失礼,显然也是真的着急了。
虽然自打他开始收拾王允以来天下世人为王允求情或是鸣不平的人就从来不曾断绝,但绝大多数都还是来自关东党人一脉,而且几乎全部都是文官,他对此也早有准备,斗呗,斗了一辈子了,他也没怕过。
然而此时这秦宜禄的突然开口,却是让他真的有点慌了,这秦宜禄手里可是真的有兵的,自杨赐病重之后这是真正扛起关西派大旗的人,更何况皇甫嵩已经通过查抄赵忠府邸表达了自己的政治态度,难道此时这秦宜禄也要彻底的倒向党人了么?
一时间,倒是颇有一些色厉内燃。
相对的,党人那边却是欢欣鼓舞,秦宜禄背后站着成廉,是北军五校之一,他本人更几乎可以说是目前洛阳朝廷中军功最盛威望最隆之人,若是也像皇甫嵩一样真心投靠,便是直接发动兵变,他们的把握也能大上几分。
秦宜禄却是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道:“臣与王允虽然并不熟悉,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求情,只是据臣所知,这似乎已经是他第二次下狱了?却是实在是不知,他这是到底犯了什么罪,若是确实有罪,那就该罢职罢职,该流放流放,该杀头杀头,若是没什么证据,那就应该尽快让人家官复原职,现在这般抓了不判,连个罪名都糊里糊涂的,岂不是太儿戏了么?各地两千石要怎么想?朝廷法度是在过家家么?”
王允这事儿确实是问题很大,类比的话,好比如某个省部级官员,无缘无故的给人家双规,查了半天啥也没查出来,放了,结果没放两天又双规,查了半天又是啥都没查出来,而按照原本历史的轨迹,过几天还是要再双规他一次的。
不说这事儿对王允来说是何等的折辱,这对国家的吏治是何等重大的破坏?公信力何在啊?!
说着,又转头看向崔烈道:“崔公,廷尉府一直都是你在管的,莫非是此中另有什么隐情,有什么关键的证据是我们不知道,或是事涉机密不应该我们知道的?若是有,您就知会一声,我们自然也就不问了,若是没有,崔公您是不是也应该给咱一个解释,也好叫天下人知道咱们大汉律法之公正?”
崔烈也是真没想到,这秦宜禄居然会奔着他来开这个炮,怎么个意思啊!真把我当阉党在打么?
尤其是一想到自家女人被杀,家宅也是被此人所抢,眼中几乎都已经喷出火来了,一甩袍袖,怒哼一声道:“子师兄关押在北寺狱,案也不是廷尉所审,此事关我何事?秦宜禄!你嚣张跋扈,竟指使手下抢我宅邸,杀我小妾,此事又怎么说!到底是谁,不将我大汉法度放在眼里?”
说罢这崔烈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冲着刘宏重重叩首道:“陛下,还请为微臣做主啊!”
秦宜禄却是好像没听见他后半段的控诉一般,依旧在自顾自地说道:“原来子师被关在了北寺狱,这恐怕不合规矩吧?难不成他和宫中的女子偷情了?堂堂一州方伯,不管犯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