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笑:“我不急,怕你才急!”
村长坐在门槛上,头也没抬就骂:“老子才不急!”
老宋笑道:“你不急,除了把小疯子关住,还有别的办法吗?”
村长叹了口气道:“那龟孙子现在根本关不住!再说,关哪?关你家吗?”
老宋狡黠一笑:“关不住就送他走呀,等评选过了,再把他接回来……”
村长拍了拍脑壳,站起身,走到老宋身边:“是个办法,怎么个送法?送哪去?”
老宋笑了笑,朝着凤凰城方向远远一指:“找个闲人带他去大城逛几天……”。
村长等不及老宋把话说完,他要扯开说痛快了,屋里两满缸冷水也不够他喝……
转身就把人连推带搡的赶出来,随手把大门一闭,立刻去找老黑。
老宋吐了口茶沫子,骂道:“什么人嘛!好歹让老夫把茶喝完……”
小丫头抱着大南瓜回家,一松手,笨南瓜“咚”的滚落,小丫头怕挨打,不敢在他娘面前牢骚,狠狠踹了大南瓜一脚泄愤。
尤寡妇看着大南瓜,气得直笑,嘴上却骂着死鬼不正经!
还别说,村长今天安排的活,把小丫头累得够呛。
天一抹黑就躺在胖妞家的床上,没心没肺的睡死了过去。
……
夜里,老宋远远跟着村长的背影,偷偷来到尤寡妇后窗墙根下。
听了半宿犁地捣蒜的热火声响,心满意足地靠墙睡去,鼾声比猪圈里的动静都大。
第二天中午,老宋死了的消息就传遍了全村。
风不语天不怕地不怕,站在人群里看热闹。
村长喊破喉咙都没人愿意把老宋背回家,倒不怪村里人冷漠。
当地有个风俗,背死去的老人回家,如果老人无后,背他的人就相当于承认要给老人砸砂锅当孝子,守灵送葬。
村长扭头把风不语从人群里捏出来,硬用鸡腿狗肉砸,价刚出到四只鸡腿三斤狗肉,风不语二话不说,背起老宋,撒丫子就跑,鞋都追不上。
常年抓鸡撵狗,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本事可不是白练的。
这叫一人一口饭,术业有专攻。
风不语背着老宋前脚刚走,身后群情鼎沸,关于老宋的死因传出各种猜测。
有的说是夜里着凉,冻死的。
有的说睡蒙了,梦游了,被猪拱倒摔死的。
有的则说是听墙根爽死的……
最后一句话把村长吓到了,急忙大手一挥,驱散众人。
“闲的蛋疼,都去老宋家里帮忙!”
不等老宋过头七,连夜下葬。
眼瞅着第二天乡署评选的官差就要来,形势刻不容缓。
村长吩咐老黑让风不语在老宋坟前磕完头,带点干粮,天不亮就动身。
风不语第一次住在屋子里的床上,竟托了老宋死了的福。
村长虽然五大三粗,一天到晚大喊大叫,但说话倒还算数,四个鸡腿三斤狗肉当天晚上就兑现了。
风不语一顿就给造了,摸着浑圆的肚腩,心满意足。
从小到大,他没出过远门,听说是村长让跟着黑叔到凤凰城长见识。
天快亮了,风不语还兴奋得像只猫头鹰,蹲在床上又蹦又跳。
老宋身无长物,一堆虫吃鼠咬的破书,一件挡不住裤裆的烂袍子,一股脑被村长抱到坟头烧了。
除此之外,屋里只留下一支破床、一床脏得发亮臭气熏天的被褥、一口砸得只剩一半的水缸,妥妥的家徒四壁。
好在风不语不嫌贫,也爱富。
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宋的床,在风不语不知疲倦的折腾下寿终正寝,散了架。
风不语吃了个屁墩,气得抓起跌在一边的床腿,狠狠朝砸墙去。
这床腿是用一根又粗又旧的竹子后接上去的,远不如木床腿结实。
竹腿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