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南凌国君终于缓过来了一口气,带着王后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安安一见便知他这是要宣布她定亲的事情,当即率先站了起来,向着台下的百姓端庄的回礼,随后声音清亮但不失温和的说道:“琼月受南凌国民奉养,才得以在桑山受教,如今特在此向诸位南凌国的子民道谢。”她说着又转身向南凌国君欠了欠身:“今日蒙父王恩惠,能来此祭祀先农,因此琼月愿入国庵一年,为国祈祷,保佑我南凌国风调雨顺,五谷满仓。”
南凌国君脸色瞬间黑沉,脚步也略顿了顿,但台下百姓跪下齐声高呼的王上万岁,公主仁德,让他无法在此时发作。
王后一愣,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没想到她自己拒了和郑氏的联姻,还主动去受罪,也免得自己动手了。
郑秘和郑重等人也是脸色微变,看着南凌国君渐渐的走至台前。
安安立马回身行礼。
南凌国君脸色变幻,深深的凝视着她,片刻后终于还是喜怒莫测的开口。
“起来吧。”
安安心下略定:“谢父王。”
春农节活动全部结束,众人纷纷上马或者上马车准备启程。
安安刚坐进马车,便迫不及待的从袖兜内拿出了那封信,她紧紧的攥在手里,看着空无一字的信面,一时竟不敢打开。
过了一会儿,她闭着眼睛缓了缓,才手指略抖的撕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一目十行的快速扫视完毕。
信是陈子意的另一位结义兄弟,也是陈氏在南凌国的总管事云卓所写,当然他并未直接在信上署名,只是在开头称呼她为嫂夫人,尾端只留了一个卓字。
信中大致说了一下,陈子意和小慕无事,如今已经回了宁阳国,让安安放宽心,还说他就在颍州,安安若是有事,随时可以来寻求帮助。
安安看着看着,眼泪便流了下来,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她捂着嘴巴,激动的小声哭泣着。
只是这信怎么会是云卓写的?他若派人通知云卓这些事情,那应该会给她带一封信的!脑中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安安的脸色再次变的苍白,
他是不是伤势过重,已无法提笔写字?还是……情况更严重?
安安泪眼朦胧,心里如针扎一般的疼痛。他都这样了,还怕她担心,让人来给她送信,还把陈氏在南凌的势力交给她使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她的平安。
安安越想越心酸,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
安安心神絮乱的回到王宫,随着南凌国君走进大殿,看着他摒退宫人,对着她怒声呵道:“跪下!”
安安面色平静的跪了下来。
“你好大的胆子!孤说的话,你都当作耳旁风了吗?你母妃便是这么劝你的!”
安安跪在地上眼眸微垂,一言不发。
“你以为你去了国庵修行,便不用嫁人了吗?孤告诉你,一年后你出来照样还是要嫁给郑秘!你折腾这么一出,除了让自己受苦,别无用处!”
安安眼观鼻鼻观心,听着他的咆哮毫无反应。
南凌国君看着她有恃无恐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拿起茶盏便想砸过来。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叩门声,随后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
“王上,吴妃娘娘求见。”
南凌国君高高抬起的手顿住,重重的把茶盏放到了桌案上。
“进来!”
吴悦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直接跪到了安安身边。
“王上。”
“吴妃!你是怎么给孤劝的人!?居然敢如此忤逆孤,私自做主要去国庵祈福!”
吴悦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南凌国君,表情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此事臣妾需要和王上好好细说,还请王上耐心听臣妾说完。”
南凌国君看着她柔柔弱弱的样子,眉头微皱,语气也缓和了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