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稍歇,乌云退却,碧空如洗。青石板路上无积雪,应是有小徒弟天天清扫。
一旁条条松枝上挂满了白绒绒,偶有寒风拂过,积雪滑落发出细细沙沙声。
兴许是冬日寒冷,白马寺内上香之人并不多,寺庙莲花台内已换过一轮清水。偶见数只鹁鸽自覆满积雪青砖屋瓦上飞下,探头其中饮水。
几声“咕咕”倒是替这有些静谧的寺院,再添几分灵气。
如前世一般,周生辰领着时宜去了白马寺,亦为她讲了关于莲花台之事。时宜虽早已知晓,但依旧如最初未知那般,细细聆听着他的话语。
倒不是被事所吸引,只是这与她叙事之人,是她心中所爱罢了。
时宜想要上香,周生辰依旧站于殿外等候。
中州城内翩翩佳公子不少,但如殿外这般丰神俊朗,满身王侯贵气之人极少,自是引来了不少上香未婚小娘子的目光。
时宜举着香火正在潜心朝拜之时,耳畔忽闻几声娇羞窃语:“殿外那位不知是哪家王侯,竟生得如此俊俏。”
“这中州城内从未见过有哪家王侯公子如此器宇不凡,难不成是别郡来的藩王?”
“也不知是在等谁人。”
时宜闻言,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声。师父这副好样貌真真是招人喜欢得紧,前世与他一同游南萧之时,亦是如此。
暂且收回思绪,将手中的长香插入香炉内,双手合十,为他祈福。
末了,转身缓步走出门外,双手揽上他一侧臂膀,细声软语唤道:“夫君。”
此话一出,殿内窃窃私语立马静了。
周生辰听她换了称呼,垂眸看了眼她突然揽上来的手儿,再抬眸看向她有些闪烁的眼眸,有些疑惑。
而后想到殿内那些窃窃私语时,周生辰终是了然,笑道:“夫人,可是上完香了?”
时宜并未想到他会如此配合,神情一愣,随后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与他一起缓步走下台阶。
“师父我们要回宫中了么?”香也上完了,天色还早,但她对中州不甚了解。
“怎的不叫夫君了?”周生辰微微侧首,饶有兴趣的问她,逗弄之意十足。
时宜瞧了他一眼,随后软声道:“想将师父藏起来,只给十一一人看。”
周生辰挑了挑眉,原来这小姑娘是醋了。于是笑着将她一只手儿拉下裹入掌心中,在那宽大的衣袖下十指相扣。
小姑娘感受着掌心处的温暖,眼眸闪了闪,带着些许羞涩盈盈一笑。
周生辰与时宜出了白马寺后,并未回宫中,而是去了太傅府。
因广凌王一事,漼家与皇室的婚约又作罢了。原本漼广是想为三子漼风求娶幸华公主的,但被陛下回绝了。
这幸华公主从小便与那广凌王交好,听闻广凌王之事后,便日日来烦陛下,请求他放过广凌王。
陛下见其如此不明事理,一怒之下废了她公主称号,将其送回了戚氏,无旨意不得再入宫中。
漼广听闻此事后,也只好作罢。
但想到自己年岁已高,怕是没几年可活了。如若坞水房一脉在朝中无人,地位便岌岌可危了。
刘徽心中对漼广有所愧疚,便与他商议,将漼家之女漼时宁,赐婚与皇室里地位较高的宗室子弟,择日完婚,漼广这才松了口气。
时宜看着太傅府这几字时,眼眶有些微热。漼广邀周生辰来府上一聚,说是为了漼时宁婚事。
未曾想到的是漼三娘子也在,亦是为漼时宁婚事而来。
漼三娘子再见时宜之时,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伤感。
阿兄与她说,这小南辰王妃像极了她少时,但三娘子觉得这小王妃眉目间竟有些像七郎。
“不知漼公邀本王来府上,所谓何事?”周生辰开口询问到。
“陛下为时宁寻了门亲事,下月三娘便要将她从西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