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
闻予烟应了声：“有点事想问。”
“我去找他。”姜笙转身离开。
萧辞渊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暗光，似乎知道闻予烟想要问什么，心口微抽，连带着断了的肋骨也隐隐作痛。
不多时，神医便来了，坐在闻予烟身边，问道：“乖徒儿有什么事？”
“师父，您是如何救的我？”闻予烟对上神医的眼眸，严肃道：“还请师父说实话。”
神医沉默半晌，悠悠吐出口气：“你不是猜到了吗？”
闻予烟一怔，心口一颤。
神医：“真正想问的是姬树阁下的身体，可对？”
闻予烟绷紧唇角，嘴唇微微发颤：“有救吗？”
神医再次沉默，几息后，缓缓摇头：“没有办法。”
闻予烟抿紧唇瓣：“……一点办法都没有？”
“予烟，即使他不救你，也活不过这一年。”神医顿了顿，继续说道：“他的身子早已被伤的彻底。”
闻予烟哑声道：“可是、可是……我才见到他。”
神医一怔，再也说不出其他话。
闻予烟闭上眼，眼帘微微颤抖。
这世间最无力的便是，在乎的人将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闻予烟习惯了生老病死，却无论如何也习惯不了那令人窒息的疼痛。
从最初在她面前被虐杀的云绘，到现在时隔多年再见的姬树，她总是留不住在意的人。
当年，她疯了般地学艺变强，想要护住身边的人，可数年过去，她学了那么多东西，但似乎……依旧护不了他们。
——她真的好没用。
闻予烟鼻尖发酸，热气直冲眼眶。
忽的一顿，感觉到手被人握在了手心，他的手温暖似火，常年练武形成的茧摩挲在手背，却并未让她感到难受，反而越发镇定。
她掀开眼帘，对上男人疼惜的眼眸，眼眶顿时一热，颤声唤道：“萧辞渊……”
萧辞渊将她搂进怀抱，柔声道：“我在。”
“怎么办？舅舅怎么办？”
萧辞渊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安抚道：“烟儿可知，姬树阁下其实是不愿见你的，因为他会心疼。”
“在他的计划中，你不该醒的这般早，他本打算在你未清醒时便离开，这般你便不会伤心。”萧辞渊温声道：“在他心中，你很重要很重要，所以，你不该怪罪自己，这不是他愿意看见的。”
萧辞渊一眼点破她心中的思绪，复又凝视着她：“烟儿，能救你，姬树阁下非常高兴，所以，你切不可让他心寒。”
闻予烟哑声，怔然地看着他。
“我们改变不了注定的结局，所以只能让过程愈发美好，烟儿，不要让他在生命的尽头都心痛不已。”萧辞渊柔声道：“这便是你现在应该做的。”
闻予烟眸光震颤，埋在他的颈窝中，无声地哭泣，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一旁的神医悄声离开，她才抬起了头，用力拭去眼泪：“我知道了。”
“舅舅没有儿子的陪伴，所以在最后，我这个侄女会陪着他，一直陪着他。”
萧辞渊：“好，我同你一起。”
闻予烟颤声道：“舅舅此生太苦，下辈子一定要幸福。”
一定要妻儿在旁，自在一生，再不遭遇磨难，活在和平年间，没有战乱与悲苦，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这是她的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