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转身,楼烦靠在餐桌旁,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场闹剧。
不知为何,方才还嚣张跋扈的一群人气焰立刻矮了下去,四散开来,只留下神志不清的宋溪和晕死过去的白影。
楼烦的那根腿骨盲杖早就不翼而飞,所有玩家见他走路并无一丝不便,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声嘀咕道:“他不瞎啊。”
“瞎不瞎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看就不像好人。”
嚼舌根的人声音已经够小,但楼烦依然听得真切,他置若罔闻,弯腰抱起地上的白影:“真可怜。”
梁啸站在人群中央:“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又,又没人打他,他自己晕的,怪谁?!”
楼烦停下,和他隔着几步对峙。
他沉默下来时脸上没有轻佻的笑意,梁啸明明没有和这人四目相对,四肢反而涌现出一股无法忽视的无力感,和NPC带给他的压迫感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沉默仿佛抽空了这一方寸之地的氧气,直到楼烦开口说话,梁啸挤压到极致的胸腔才获得了新生。
“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楼烦把白影丢给阚西望,负手而笑:“至于线索,他的确知道,守灵人都知道。”
阚西望略带嫌弃地单手搂过白影,蹙眉盯着楼烦,不知道这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梁啸清了清嗓子,提了一口气朗声道:“哦,然后呢?难道你会大发慈悲告诉我们?”
楼烦道:“当然。”
他屈膝,深深地弯下腰和宋溪平视:“你想知道结果,我告诉你。”
“你的同伴死了,熬成了油和渣,就在这个食堂里,炸进了饼,淋上了汁,被所有人瓜分殆尽,你要报仇的话,这里所有人都是你的仇人。”
他捡起桌角被咬了一口的馒头,指腹在上面刮出一道油光,摇头叹息:“看见这层油光了吗?真不幸。”
宋溪跪在地上,目眦尽裂,形容疯狂:“你骗人!我不信,我才不信!”
她一边说一边干呕,死命捶打自己的胃部,发出砰砰的闷响。
楼烦的笑容渐渐隐退,嘲弄的意味愈重:“那你为什么要吐呢?你信的,你打心底里相信我说的,不信那个骗子说的。”
他缓慢抬手,轻抚上宋溪满是泪痕的血红双眼:“乖孩子,你还想知道什么吗?我告诉你。”
众玩家纷纷站在宋溪身后,和楼烦对立,看着他。
目光里有企盼,有恐惧,有质疑,有讽刺。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变成了冷白的色调,斜斜地扫进食堂,在灰黑的地面划出了一条明暗分界线。
楼烦隐在黑暗里,面色平静,白缎下的双眼古井无波:“成为守灵人,就不会死。”
“可以享有你们意想不到的特权,在夜间自由行走,视NPC若无物,在这种情况下调查真凶,那还不是犹如探囊取物?”
“廖扶风都说过了,这是幸运儿的奖励,只是你们不信,所以错过了。”
【他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守着棺材睡一觉原来是特权?】
所有人都听得蠢蠢欲动,又犹豫不定:“要是真有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楼烦道:“告诉你们又如何?守灵人的选择完全随机,不是我能控制的。”
人群沉默下去,有人冒出头,指着依然不省人事的白影:“那他呢,既然可以说,他为什么打死都不愿意告诉我们?”
“他啊……”楼烦音色低沉,惑人心弦:“因为他想你们死啊。”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白影,楼烦继续道:“一个副本根本不可能存活四十九个人,总有人是要死的,NPC还要冲业绩呢,与其等NPC来杀自己,不如先把其他人杀了,这样面对的风险不就越少了吗?”
楼烦侧身:“你们难道没发现,昨晚的五个守灵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