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北扶着栏杆喘着粗气一步步踏上了楼梯,刚拐到楼道,远远看到自己门前蜷着一个人,走近后那人抬起头来,是古丽。古丽看到东南北,挣扎着站起来紧紧抱住他失声痛哭起来,房间里传来了多多“汪汪”的叫声。
“怎么了?”东南北轻轻地拍着古丽的后背紧张地问。
“老董……被绑架了!”古丽抽泣着说。
原来当天下午古丽回港湾酒店找旧同事了解酒店用品的进货管道和厂家信息,出门时恰好碰到了老董,老董执意要请古丽吃饭,古丽推辞不过,勉强答应。在“半山1号”吃完饭已经十点多了,老董劝古丽明天回,但是她不想住酒店,最后只能让老董送她回家。
车子开过深圳大学没多久就被后面一辆车追尾了,老董下车查看情况。后面的车子下来三个人,两个人架着老董坐进了他的车后座,第三个人坐在驾驶座上开车行驶了一段后下了大道,追尾的车跟在后面。
开到一片荒地时,他们把古丽和老董都拉下车来,当着古丽面给老董一顿毒打,逼着老董写了张五百万货款欠条,然后让他通知家人准备现金。老董说家人都在台湾,绑匪说让公司准备钱,他说印鉴都在他办公室保险箱里,而且得向银行提前预约。最后绑匪决定放古丽一个人走,让她取好钱于第三天晚上十一点一个人在深圳大学北门外的路边等,如果报警就撕票。
古丽坐在床沿,抱着双腿,断断续续讲完。东南北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古丽,自己开了一罐拖过椅子坐在她面前,喝了一口酒后放在地上,双手抬起她的头端详着。古丽的妆容已散,长长的睫毛结在一起,眼神愤怒而又无助。东南北起身烧了壶开水,烫过毛巾抖凉帮古丽轻轻擦了下脸。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东南北说,古丽摇摇头。
“他们为什么让你去送钱而不让公司的人去送呢?”东南北问。
“可能他们觉得我是老董什么人吧?或者怕公司的人报警。”古丽说。
“你觉得老董认识他们吗?”东南北问。
“绝对不认识!”古丽说,“我觉得他们是在港湾酒店瞄上我们的,因为我和老董在门口僵持时听到旁边有人喊了声二驴,后来他们打老董时,有个就是二驴,旁边站着没动手的那个人说“二驴!别把人打死了”,说话声音一样,应该是他们的头儿。”
“哪里口音?”东南北问。
“东北的?说话像赵本山。”古丽说,“说别字是四声。”
“还知道别人的名字吗?”东南北问。
古丽想了一下说:“对了,领头儿那个逼老董写欠条时说‘欠汪淼货款,三点水的汪,三个水的淼’。”
“你准备怎么办?”东南北问。
“不知道,我想杀了他们。”古丽恨恨地说。
“你不回去会怎么样?”东南北问。
“他们肯定会杀了老董!”古丽颤抖着说,“还说知道我住哪里,如果我不自己回去送钱,让别人送或者报警都会把我……轮…奸…后剁成块……扔了。”
“你是第一次见老董吧?”东南北抚摸着古丽的肩膀说,古丽点点头。
“他们是吓唬你,肯定不知道你住在哪儿。他们是随机的,也不知道老董情况,只是凭黑色牌照奔驰、台湾人,又以为你是二奶,能抓到老董把柄,就盯上你们了。” 东南北说,“不过不知道老董会不会供出你住在哪里?”
“我相信他不会的。”古丽说,“他自己提出让绑匪放我走,不然一分钱都拿不到。”
隔了好一会儿,东南北看古丽慢慢平静下来,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你带着钱回去,极有可能两个人都被杀了,你也可能被那个了。”
“报警吗?如果我不回去,老董也可能被杀。”古丽抬起头看着东南北说。
“别指望警察了。”东南北说,“你怎么能拿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