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崖边,细碎的石子簌簌往崖下坠,令人脊背生寒。
断崖只一米见方,三面悬空,厉晋远气沉丹田,沉声向下问:“赵风——”每个字都拖长了声调,气运悠长,清晰地回荡在山洞里,许久才消散。
林甘蓝侧耳倾听,紧张得甚至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声,等到不耐烦,以为不会听到回音了,刚想说“我下去看看”,断崖下就传来了虚弱的喊声。
“我们……都在……”他们都在!
林甘蓝一时喜形于色,攥住厉晋远的手腕狂摇:“他们都活着!”下一刻,她立刻趴在崖边,清亮的声音刺破了逼仄的寂静:“受伤了么?”“我们还好,赵风伤得比较重。”林甘蓝终于听出来了,回答得是老大哥庞斐然,透出一股子沉稳:“他垫在下头保护我们,断了两根肋骨。”她张了张嘴,声音闷闷:“那其他人呢?”“多是擦伤和小骨折,没事。”她长舒一口气:“我们甩绳子下来,你们顺着爬上来。”绳子是绑在厉晋远身上的那条,小指粗细,够结实,正好被林甘蓝顺手捡走了。
她把绳子一头系在一人高的石头上,一头顺着凹凸的岩壁滑下断崖,放完了,问:“能够到绳子吗?”“不能,还差一米多。”林甘蓝懵了,绳子不够长?
可惜绑在她身上的那条绳子昨晚被厉晋远咬破后,顺着河水漂走了,四下张望,也没有任何可以用得上的东西。
厉晋远轻声道:“如果只差一米多的话……不如我先下去,帮他们爬上来?”“那你怎么办?”他避重就轻:“我到时候再想办法呗。”林甘蓝哼一声。
厉晋远盯着她看,理智分析:“他们都受了伤,在湿冷阴寒的地方待了一整夜,再待下去,恐怕身
体吃不消。”他举了举双臂,健美先生似的展示肱二头肌:“我身体好,他们抓不到绳子,不代表我抓不到。”林甘蓝微微摇头,脸上有几分犹豫:“其实……也不是没别的办法。”“还有什么办法?”“我啊。”厉晋远微怔。
林甘蓝仰面,笑容灿烂似阳春三月漫山遍野的映山红,脆生生道:“不是差一米多么?我够不够填上?”她有一米六几,若是也当一段绳子,凑上就够了。
初时,她还犹豫,一旦做出了决定,心里反而坚定。
厉晋远冷面:“不行!这样太危险,万一松手了……”“你会松手吗?”林甘蓝歪着头,莞尔一笑。
她解开绳子,一头系在自个儿手腕上,把另一只手伸给了他,不由分说:“喏,攥紧。”“林!甘!蓝!”他又恼又怒,恨不能化身老师,扬起教鞭狠狠抽她一顿。
偏她一点不自觉,看他不动,干脆把手交到他掌心,笑道:“厉少,多多指教,我的命可交给你了。”十几米摔下去,非残即伤。
——江阳仰着脖子,等得很辛苦。
长绳晃晃悠悠垂下来,却没到底,高高悬在头顶,仿佛一个讽刺的感叹号。
赵风垫在下头缓冲了一波,他伤得不重,还有力气蹦上去拽绳子,却总差一点,再想一想其他人,尤其是赵风断了肋骨,疼得起身都倒抽冷气,哪能又蹦又跳,在林甘蓝询问时,便说了还差一米多。
说完这一句,上面就没声音了。
庞斐然一脸笃定:“厉队和林妹子肯定在想办法。”江阳走来走去,又烦又燥:“能有什么办法……”忍不住又开始咒骂陈四:“都怪丫的,把我们往这破地方弄!等小爷出去,他的死期就到了!哼,把副队的伤一块儿算上,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苏元摔伤了一只腿,单腿跳起来,高举手:
“还有我,还有我的伤!一起算总账!”江阳摆出凶神恶煞的架势,咬牙切齿:“靠,丫的居然把我们都骗了!还以为是什么好人呢,结果就是一只大尾巴狼!”断崖下是一块平地,四处狭窄,六个大男人挤一块,江阳蹦来蹦去,裤腿擦着了盘腿靠住岩壁的庞斐然。
老大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