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怀里醒来,假装睡了一整夜。
撑起身子,笑着同他说:“早安!”
陆厌睁开眼皮,侧首,指腹落在她的眼角。
视线则看向她无法遮掩的黑眼圈。
几秒后,指腹向下,落在她的唇角。
他倾身向前,吻她。
音色沙哑:“早安,我的岁岁。”
程岁掀开被子,边下床边说:“等会儿我让其他医生来给你做检查,我去开个会。”
“好……”陆厌坐在床头,被子落在他的腰上,他盯着她的背影说。
程岁洗漱完毕后,换了身衣服离开。
她刚走,那名医生就走进来给他做检查。
陆厌认出这人,也是位脑科大牛。
便问:“我的病,治愈几率多少?”
医生写字的手一顿,他低头看本子,道:“这你问程岁吧。”
“我想见白瑜。”陆厌抬头,目光坚定。
两分钟后。
白瑜办公室内。
陆厌站在落地窗边,透过玻璃往外看。
清晨的金黄光线洒进来,将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暖色。
“老师……”陆厌侧首,跟着程岁的辈分叫。
白瑜坐在办公椅上,抬头看过去。
陆厌始终倚着玻璃,神色淡淡,直截了当问:“我被治愈的可能有多少?”
白瑜打太极:“这种事,我们一般不会直接跟病人说,这是我们作为医生的素养。”
陆厌却低眸道:“很少吧……”
“不是没有希望。”白瑜忍不住开口,想激励激励。
陆厌的眉眼倒也不是颓丧,而是从容。
像是在谈普通的商务合作,而非自己的生死大事。
“如果病情加重,我真的会伤害身边人吗?”
白瑜思索几秒,斟酌用词:“这种事情,说不准。但按照之前寥寥几个病例看,大都如此。”
听此。
陆厌额角青筋绷着。
他侧首,目光再次落向外面。
此刻的阳光有些过于刺眼,直直打在他眼皮上,刺得痛。
白瑜见他这副模样,无声叹息,想再劝劝,却找不到合适言语。
良久。
陆厌仍保持那个姿势,主动开口。
他音色压的低,字眼说得艰难,是思考良久后的决定。
“老师,这世上有让人忘却过往的药吗?”
白瑜一愣,诧异问:“你要做什么?”
陆厌垂眸笑笑:“如果最后我死了,如果真有那种药,麻烦您给程岁服下吧……”
白瑜再也说不出话来。
陆厌抬眸,眼眶泛红,唇角却勾着笑:“麻烦您了。”
话落,他转身往外走。
手还没落在门把上,就听身后传来白瑜的声音。
“你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让她忘了你,我会把她当成我第二个亲生女儿对待……我会照顾她和她的孩子。”
陆厌转身,颔首,致以最崇高的谢意。
“有劳。”
话落,他眸内潮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