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要资源没资源,要人脉没人脉,要钱更没钱。
他俩挤在榕城最便宜的出租屋里,身上穿着廉价衣服,用网上买的便宜锅煮一日三餐。
陆厌在大学的时候滴酒不沾,却在毕业后为了早日摆脱困境,玩命似的在酒桌上跟顾客喝酒。
程岁担心他,便每天晚上偷偷跑去酒店外面等他出来,好接他回家。
南方的冬天空气湿冷,陆厌就把身上的厚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拥着她走路.
她想把外套给他穿上,他就说他酒喝多了浑身热得慌。
那时候的陆厌是舍不得打车的,他更愿意每晚赶最后一趟公交,把省下的钱用来给她买小蛋糕。
后来陆厌第一次创业失败,急需用钱。
他跑去工地干了一个月,身上受了伤,她听到消息后就赶过去,要带他去医院。
那时陆厌就叼着这根超市里最便宜的烟,说不用去医院,烟有用,能止疼。
此刻程岁坐在台阶上,点了人生中第一支烟。
只吸一口,呛到咳嗽。
她伸手摸了下左胸口,还是很疼。
陆厌骗人。
不管用。
程岁将烟摁灭,起身戴好头盔,牵着一直蹲在旁边的平安往电动车那里走。
趁着暴雨初歇,她得抓紧时间送外卖。
却在送单的路上,腰突然疼得怎么也直不起来,鼻端也一个劲往外冒血。
漂浮在四周的乌云不知何时又聚拢到一起,正在酝酿一场瓢泼大雨。
程岁眼前视线不清,在暴雨来袭时,她试图停下电动车,却没来得及。
电动车的把手来回摇晃——
呲咔——
车子侧翻,餐箱坠落,程岁摔倒在地,平安也被砸了下脚。
它呜咽哼哼两声后,跑去程岁身边,冲她不停叫唤。
不是程岁不想起来,而是她浑身没力气。
这段时间紧绷的那根弦,在今天彻底被斩断。
连带着一起发作的是她不堪重负的身体。
黄豆大的雨滴往她脸上砸,程岁眯眼瞧灰黑色的天空,却眼皮都睁不太开。
狂风一阵阵往她身上吹,把本来还挺宽大,此刻已经湿漉漉的骑手服紧紧贴在她纤细的身体上。
平安用牙齿咬着她的衣服,铆足劲将她往起拽。
“等一等,让我缓一缓……平安,你拽不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