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室里,点着龙涎香,须弥榻上摆着矮几,矮几上煮着热茶。
佛印禅师就与苏轼、苏辙围坐在须弥塌上。
事实上,苏轼和苏辙都不信佛。
兄弟俩只是想瞧瞧佛印其人,而且还想和他辩一辩佛法,多少有点想看他笑话的意思。
饮下一杯茶后,苏辙道:“佛印禅师从金山寺远道而来,在杭州弘扬佛法。我哥哥如今是杭州的父母官,我替哥哥谢过禅师,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说罢,苏辙把一个锦盒放在了矮几上。
佛印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太客气了。”
苏辙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两个钵,一个是紫金钵,昂贵无比;一个是豁了口的烂钵。
苏辙道:“初次见面,不知禅师喜好,所以准备了两口钵任禅师挑选。”
一看见两个钵,佛印禅师心中就已明了,不过他并未生气,而是气定神闲地拿起紫金钵:“日后,我若拿着这个钵出去化缘,施主也会高看我一眼,让我吃个饱饭。”
苏轼和弟弟对视了一眼,道:“禅师就不怕这紫金钵引来的不是施主而是强盗吗?”
佛印很是淡定:“要是这世道人人安居乐业,也就不会有强盗了。若这紫金钵能换他们衣穿,让他们有口饭吃,也当两位苏学士的功德一件了。”
苏辙的刁难被佛印化解,苏轼又拿着食盒,把里面的酒和肉摆在桌上。
苏轼道:“我和弟弟讨了禅师的茶喝,礼尚往来,我们请禅师喝酒吃肉。”
佛印见了酒肉大喜过望:“他们都给我馒头米饭吃,殊不知我最爱的还是酒和肉!”
说着,也不顾苏轼和苏辙,佛印自己就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了几口,佛印停下来道:“两位施主怎么不吃?”
苏轼戏谑道:“不是说佛门中人不杀生不吃肉吗?今日禅师怎么犯戒了?”
佛印指着桌上的烤鸡道:“这只鸡都已经为我死了,我怎能让它白死呢?鸡进了我的肚皮,一会儿我给它念经超度,让它下辈子好投胎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