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俩说了会儿话,焦山河说:我带你去看我住的屋子,别提多有趣!隋春枝说我的膝盖不行啦,走一会就会弯!焦山河说:那我来背你去!隋春枝又说:我的腕子也不行啦,搂不动你的脖子!焦山河就拿出一面大筐,说我把你装到里面,里面舒服着呐,我那间屋子别提多有趣啦!隋春枝就说:你总讲那里有趣,我就去看看,于是她坐进筐里,被焦山河举到头顶,隋春枝还第一次被抬举的这么高,心里一阵欢喜!娘俩离了黄楼养老院,朝着马路的另一头走。
那尽头是南空山,山里白日就晦涩,夜晚更有鸦群,像块漆黑的幕布漫天飞舞!鸦群还攻击人类,走山路的成人,孩童,猪狗,落了单的就成标靶被攻击驱逐。焦山河举着娘走上了这条路,娘被焦山河托着迈上了那道坎!山峦在夜幕里都变幻了形状,一条长而巨大的山沟辟开空山为两半,沟里有座石门,焦山河的山居就在石门不远的蟒洞,洞里清凉又安稳,暖和又自在!附近几个乡村音乐家的鼓点没在响起来,又或者他们早就回家了,只剩下鼓和鼓槌留在草棚,散落的毫没规矩。
以往他要跳上一段土坡,今个土坡忽然没了,有个白额头的妇人身着青衫,现身出来说"我见你有些日子没回去山洞,又有人去过了破坏了那里的气势"焦山河说你又是哪个?怎么知道我住到洞里?我那是借住,借住你懂吗?等我有了足够的钱就把那洞填实了,以后谁也不会知道大富翁焦山河原来是住山洞的!隋春枝也说:对,我儿子只是借住,你又是谁?我看你面不善!妇人笑了说,可是你骗不了我,我倒是每天都能看到你,你住在那个洞里,半夜我还去敲你的门,你难道一次都没听到过?焦山河说你长得本不算难看,干嘛要去敲我的门?你敲了我也不会开,只会问你是谁,你答不上来我更不会开,以后你也不用再来!妇人说"你现在就朝那里走,不要回头看我,我以后也不会再去那个洞了,但咱们还会再见一面"焦山河没有再理她,娘俩果真头也不回的向着山底走!隋春枝问儿子,她是谁?她为啥又要和你见面,我看她不是好人。
焦山河说:"您放心吧,我是不会见她的"
隋春枝又说:"你这些天到底去哪了,又说你放我下来,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焦山河就把她放下来,说:"娘你看清我了吗?娘你好好看看我"他这么一说,隋春枝就醒了,原来是糊里糊涂的一个梦。但是醒来就真的看到儿子喊她,说娘你跟我说的是不是梦话?隋春枝把眼细密的辨认,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不用拿针扎自个的腿,就明白眼前儿这事是真的,她的儿子回来了,还有她外甥秋实,他们都来看她了!而就在刚才,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儿子了,他要么被警察带走,要么让一个白额头的女人带走,反正对她来说都是悲惨的事。但当他从天而降,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眼前,那一刻的喜悦比这半辈子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和有价值,并让她留下了几十年来从没有过的幸福泪水!她后来跟厉敏之也是这么说的:那是生命里一大块的糖,就这么的不期而至了。
她说"我的儿,你还活着,我还能见到你,我死也如愿了"
焦山河说:"娘,我还活着,你咋说死呢?你看我哪里都不缺,活的好着呐"!娘俩在屋里说着话,好似就在不久,已经历过一场难以磨灭的生死离别!秋实出门来,找了一处椅子坐了,杜艳就发来信息问:焦山河找到了?我还以为他出事了,幸事!秋实回她:这回张芳菲知道,人不会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没了吧,安心!
说这话的秋实是放松的,也是快慰的,当然不会想到以后发生的事,而仅仅几个月后,当他再想起来此事,感到了莫名的诧异跟悲凉。那是因为几天后,也就是在元旦之前,他们又谈到这件事,杜艳说:张芳菲跟我讲,人还是会无缘无故要没的,她说话可真怪!
跟杜艳聊了一会儿,桂芬打来电话问你啥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