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勤不敢再言语。何淑懿也缄口不语。祖父今天的心情看起来比较差。平时,他始终保持着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如今天这般严厉的态度,十分罕见。她猜测,肯定是父母那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引发了祖父的强烈不满,导致祖父心烦意乱,脾气暴躁。是以,何淑懿也不敢轻易造次,以免动辄得咎。
不多时,何淑懿的父母何问渠和粟姬环进来。两人先是跟何教授打个招呼。何教授板着脸,一言不发,不予理睬。何问渠夫妇很是尴尬。见赵书勤也在场,夫妻俩顿时面露嫌弃之色。粟姬环黑着脸以有事商量为由将女儿拽进了何教授的书房。客厅里仅剩赵书勤、何教授和何问渠。三人都不说话,默默地枯坐着。气氛愈发尴尬和压抑。
“待会儿书勤跟你们一起走。”何教授最后打破了沉寂,以命令的口吻吩咐何问渠道。
“这个——”何问渠面露难色。
“不行吗?!”何教授目光犀利地逼视着儿子。
“行!行!”何问渠讪讪地应允道,不敢再置疑。约摸一炷香时间过后,粟姬环母女才从书房里出来。
何淑懿愁眉苦脸,尽显委屈。
“那我们走吧。宋司长已经在酒店等我们了。”粟姬环兴冲冲地说道。粟姬环朝丈夫递了一个眼色。何问渠连忙站起来,不声不响地跟着妻子出去了。
何淑懿呆立墙边,耷拉着头,楚楚可怜,迟迟不见行动。
何教授叹息一声。
“去吧,去吧,先去应付一下。”何教授无奈地说道。
“我不想去。”何淑懿怨愤地说道。“什么事啊,这是!那个宋司长比我爸还大,我爸妈怎么这么荒唐。再说,我——”
“我知道。”何教授打断何淑懿的话头说。“既然人家来了,也就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暂时委屈一下。后面的事,我再计较。我不会让小人得志的。你爸妈做的这些混账事,我也很无语。”
不得已,何淑懿只得和赵书勤一起前往。
何问渠的生日宴会订在炉江市仰阿莎大酒店的南江苗寨包房。赵书勤和何淑懿抵达时,宋司长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宋司长今天刻意打扮了一番,身上西装革履,头发油光锃亮。大概为了显示自己的依然年轻,也为了显摆自己的文质彬彬,宋司长还专门佩戴了一副黑框眼镜。不过,这反而让她看起来不伦不类,别扭猥琐。一个接近或超过知天命之年的男人,无论如何装嫩,也难以掩盖额上的道道衰老皱纹和头上的缕缕斑白发丝。年轻的模样,不是靠打扮装出来的。更何况,宋司长那轻浮的目光,惯熟的动作,更多的是煤老板式的暴发户嘴脸。
除了宋司长,包房里还来了五个年轻人。当中两个是姑娘,年纪二十三四岁。两人长得比较像,模样标致,打扮时髦,浓妆艳抹,俗里俗气。其中一个嘴上有颗黑痣。赵书勤猜测,她们必定是何淑懿的两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