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高的时候,偷偷从侯府的马匹尾巴上硬生生拽下来的一撮毛制成的。
那天的妹妹被那批马一脚踢翻,好在身上有铁板护体并无大碍。
这支笔收藏了已经十年了,自己从来都没用过,哪怕是之前长公主刘慧送来的那支价值连城的“御笔”苏受也是当成普通毛笔对待,从来都没有什么不舍得用这么一说。
可这支做工粗糙到不堪入目的毛笔,确是十年来从未沾染过一滴一毫的墨迹。
“他们到哪里了?”
苏受开口问道,书房堂下,一位身着一身甲胄的年轻人单膝跪倒,他沉声说道:“已经进入江北地界了。”
苏受点了点头,他神情奇怪的坐直了身子,将手中毛笔轻轻的沾了沾刚刚磨好的墨,他拿着毛笔的手颤颤巍巍,就好似这毛笔有千斤重一般。
他挥了挥袖子,对着堂下的年轻人说道:“你退下吧,记得关门。”年轻人答应了一声,他退出书房,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苏受深呼吸一口气,紧紧闭上眼睛。
脑海中,一个小女孩的身形渐渐浮现,然后一点点的长大,嫁人。他猛然睁开眼,拿着毛笔的手依旧颤抖着在宣纸之上写下了四个大字。
“如沐春风!”
还记得当年自己妹妹刚刚降世的时候,父亲作为一代武人虽说认字可起名字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而当时的苏受在一本书上看到了一个成语,就是如沐春风。
所以妹妹叫苏沐,如沐春风的苏沐。
写好了字,苏受破天荒的开心笑了,他从一旁的银质盘子之中拿起了一块今天晚间自己亲手制作的桂花糕,他将糕点拿起,似乎是比对了一番,笑着弯腰平举糕点。
过去了不知道多久,苏受站在了窗户边上,手中拿着一本小时候经常偷懒才看的怪异小说。
他一篇篇的念着,时不时的望向窗台,就好像窗台此刻有一位少女坐在上面,晃荡着自己的双腿,笑的合不拢嘴。
苏受嘴唇颤抖,他蓦然转身,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火辣辣的烫,当初的自己将二娘送到了江南,本想着将自己的妹妹也一同送过去,这样的话,即便是自己死在了这京城之中上官城也能保护好他们娘俩。
可现在,二娘在江南王府画地为牢,西域度佛殿的法王窟一行人也已经来到了江北。
“已经是死局了吗?”
苏受顿时无力的坐到了地上,他顺着窗户望着外面的点点星空。
“也好,至少逍遥。”
朝露阁,高策又戴上了那副面皮,又来到了春娘的房间之中。
现在的春娘已经没了往日的妩媚以及见到崔珩的那种杀伐果决,在逍遥王府的这段日子里,这位自幼便跟随着娘亲学习魅术的女子第一次被人当成一位姑娘。
刘昊武从来不因为她是一位流落风尘且人尽可夫的女子而觉得如何,反而是待之有礼,如同萍水相逢一同居住在同一间客栈一般。
那些日子的春娘第一次觉得活着其实很轻松,说不出来的轻松。
而刘昊武走后,春娘便回到了这座朝露阁之中。其实最初的自己之所以透露内院的消息,无非就是想要那位逍遥王手下名叫郝大坝的男子死在这里而已。
可现在,她不想杀人了,不想再做这朝露阁外院的院主了。她想要活着不假,她想要活的更好也是不假。可是,她觉得那般的活着,哪怕穷苦了一些,似乎也是活的更好。
所以,她第一次主动联系了京城之中炙手可热的虑远先生。她要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要告知这位先生,然后嘛,自己若是能活着,必将去看看这天下其他的地方,到底是否还是与自己以前看的那般,丑陋不堪!
高策推门而入,他笑容温煦的看着春娘。
春娘愣了愣,高策作为京城之中的风云人物,他的容貌春娘自然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