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看见有两个土匪朝我跑来，拿着大砍刀。我知道我这次是凶多吉少了。我连站都站不稳，其中一人，举刀朝我砍下来。你没有经历过，绝对想不到。我就看着那刀举起来，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劈开风，呜呜地落在我的胸口。我当时就感觉好像听到了嘶的一声，那时肉被划开，血喷出来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一麻袋沙子落地的声音，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睁开眼睛就在尼古拉斯家了。”
克拉克想象力丰富，听他说的很好，好像身临其境一样，最后，他说到自己醒来，不禁想起他们在天使公会的那些死里逃生。
“对于死亡你怎么看？”克拉克的问话有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我想到了我的老婆，还有我的女儿，她才两岁。不过这里没有他们在，我不怕死亡，我只怕死亡之后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武德笑了，也哽咽了。他说：“我和我老婆是邻居，从小到大都是同学，我一直都守护着她，当然，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家。慕名奇妙地就来到这个鬼地方，一开始，真的万念俱灰，生不如死。后来麻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估计也逃不掉这个鬼地方了。再后来，我们有一次来匣子城探听消息，Wc想留个人在这里，我就留下了，就这样结识了一些人，也就有了人味，也就不去想死亡这个话题了。”
克拉克呆呆地听着，他没有家庭的牵累，他的父母是心中的港湾还不是需要他来照顾的老人。
古语道：“父母在，不远游。”如今身在何方连自己都不明白，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托个梦给他们，难怪武德说生不如死。哀莫大于心死，人总得有点希望才能活下去。
“武德，知道吗？这里的时间和那边的时间……”
克拉克把在路上想出来的妖怪理论一股脑全灌给了他。武德的瞳孔里果然闪过了一丝兴奋的火花。不过很快就熄灭了。
“唉，其实我都不相信我们能回去……”
克拉克也不是很相信，但是活下去就有希望，真的要抛弃过去，开始一段新的生命，谈何容易。难怪亡灵要喝下孟婆汤，那是上天的仁慈，让你的新生命如同一张白纸，了无遗憾。
“那你对救你的人有什么印象吗？”克拉克道。
武德摇摇头，道：“完全没有。我问过尼古拉斯了，他说是卫兵被人惊扰后发现了我。当时天还没有亮，来人又是一袭黑衣。只知道是飞走的。”
“飞走的？那不是元素使就是男巫了。也可能是其他的生物，这范围太宽了，很难查到。”
“查？查什么？何必去查？这个人未必和我们是一伙的。说不定还是敌人，不忍心救你一下，下次就轮到杀你了。”
武德说的也没错，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正义与邪恶之分，也没有对与错的分别。人人都在迷茫之中。
“人人都在迷茫中啊！”武德突然这么说，克拉克吓了一跳。
“豪斯，你看。”武德指了指窗外两个正在吵架的人，说：“看到那个大块头了吧，一脸横肉的那个。”克拉克点了一下头，何止看到，他还认出就是昨天自己撞的人，还给了这家伙一个银币呢。
“他一直在这附近闲逛，是右相的门客，你别看他一脸的横肉，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样子。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当时他很和气，也很有礼貌。是卖巨蚁长牙的，辛辛苦苦打猎为生。你以为他甘心？他以前是上京的一个高级白领。一年就有七位数的收入呢。可来到这里，每见一次他就变一次，直到现在，给右相当打手，平时找找人家麻烦。你说他活着是什么滋味？”
克拉克没想到，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把人揉散了再重拼起来，克拉克又想到那个一起猎龙的伙伴，混迹匣子城，看着能说会道，不该混不下去的，结果也是漂泊到天使公会了。
“唉……”克拉克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