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羡慕的大刀的军官。
他正在那里比比花花,指挥着他的士兵,排出阵型,准备对自己的抵抗。
随着那个军官的呼喊,依靠着城墙的三列官军,第一排整齐的蹲下搭枪放平。第二排将扎枪放在了第一排兄弟的肩上,抢尾钉在了地上,第三排将长枪斜举。转眼之间,那两千官军就面色麻木,井然有序的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刺猬。
在奔跑的战马上,铁头观察着敌人,不由得心中一惊。
首先让他惊讶的就是,那些士兵的表情。
他们只有两千人,面对着自己上万人的冲击,表情不是恐慌,而是麻木。是的,是漠视生死的麻木而不是贪生怕死的恐惧。
而就在这麻木之中,他们机械的井然有序的,排列出了刺猬阵型,那样的从容不迫,没有一丝慌乱。
于是铁头立刻判断,这将是一支与众不同的军队,看来应该告诉二当家,今天吃饭要晚一会儿了,给自己留饭哈。
这个阵型,是拒马与杀戮步兵的结合体。
站在第二排的王小二,眼睛死死的盯着向着自己冲过来的那一匹,在这一面唯一的一匹战马。
他的铁蹄是那么的坚定有力,践踏在大地上,虽然只是一匹战马,但却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尤其是马上的那名敌将,就在这初夏的冷风中,也不披盔甲,敞开了整个上身。那黑黝黝健壮的躯体,就好像铜胶铁铸的一般。那狰狞的表情,让人看了不由得在内心里发出一股寒冷的气息。
他正向着自己直面而来。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双耳轰隆隆的响,每一下都敲击着他的神经。也不知道是自己奔腾的血液的声音,还是敌人那一匹战马的铁蹄声。
这时候,王小二胆怯,他想要逃跑,因为他今年刚刚十八岁,刚刚过上好日子,他还没有摸过女人,他还幻想着有一群娃来传宗接代。
就在他脚步刚要移动的时候,突然间身后一把利刃顶在了他的腰上:“临阵溃逃者,立刻斩杀。”
这样的尖刀自己的腰间也别着一把,上司们发这把尖刀的时候,明确的告诉他们。这把尖刀的目的不用做别的,就是用作在扎枪大阵发动之时,前面的退缩逃跑,后面的杀之,士兵逃跑杀伍长,伍长逃跑杀十长,十长逃跑杀把总,依次类推下去,最后杀主官。
而这样被杀是没有抚恤的,并且会被人唾骂鄙视。
而就在王小二惊恐的时候,自己手中的枪杆,也被一只大手,有力的握住,死死的压在了前面的肩膀上。
前面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王大。
王大沉声说道:“咱们兄弟当初参军不如要饭,只有跟着王爷咱才有了足额的军饷,让老娘顿顿吃上雪白的馒头,让咱们的小弟吃上有滋有味的饭菜。为了我们的娘能继续吃上馒头,为了我们的小弟,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绝对不能让流寇杀进平阳府。我们兄弟战死在这里吧。”
一想起娘原先每日里挎着饭筐讨饭,小弟每日都倚门盼望着自己兄弟两个,能从军营里带回来一点吃的的目光。
是王爷整军,让自己兄弟两个足粮足饷,才有了老娘体面的生活,才有了小弟红润的脸庞。
好吧,为了老娘小弟,绝不让流寇进入平阳,我们死站在这里吧。
王小二的神智恢复了清明,握紧了手中的扎枪,将腰杆拔得笔直,躲开了后背的那把尖刀。“我不需要。”他真正成为了一名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