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好了,咱们就事说事,魏忠贤推广甘薯,是站在出身农民的立场,为国为民的心,我们应该理解的。出发点是好的,不过是好心办了错事。”
东林立刻上前。
朱由检摆手:“当然,施政错误——”
施风来赶紧上前:“王安石变法,大家都知道,出发点是好的吗。不过是下面的人,把一本好经念歪了,这就应该说王安石是误国害民吗?”
北宋君子,是被东林一再推崇的,也是他们标榜要求,君子占满朝堂,就会天下大治的论证立足点。
施风来用君子王安石变法说事,的确有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嫌疑,但也正打中了要害。
要不说呢,阉党根子是流氓,但阉党都是一代有文化的流氓。
这时候,阮大钺站了出来:“魏公公为国为民推行甘薯,不忌党派,重新请徐大人出山,这样的胸怀何人能及?而上有政策,下面把政策执行歪了,难道都应该推给魏公公吗?你说地方阉党走狗,趁此层层加码百姓,那么我就请问,山西巡抚耿如杞,陕西巡抚胡庭晏,一直以东林君子自居,他们两个人管辖下的官员,有这样道行逆施,那他们两个人该负有什么样的罪责?”
这才敲定了跟脚。
我们魏国公是好的,念歪了经的是底下,而底下人是谁呢,是山西陕西两个东林巡抚。
“臣请严查耿如杞和胡庭晏纵容下属,盘剥百姓,以致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之罪。”
结果这一下火又捅到了东林身上。
钱谦益站出来:“还不是魏阉压迫?”
阮大钺冷笑:“平时你们不都自诩风骨吗,那这一次你们怎么不反抗抵制?魏公公规定,一株甘薯苗,只取一文,而到了你们党人手中,为什么却成了一两银子?那多出来的到底哪里去了?”
上取一文,下面百倍取之,这是现在这个官场的惯例。
“你胡说。”
“我胡说?天启六年施行甘薯推广的圣旨,翰林院是有存档的,我们是不是联手过去查一查?”
有没有这个圣旨?的确有,连清修明史里都有这个记录。朱由检在网上看过。
不过是魏忠贤又规定,每县必须卖出秧苗若干,收取回银钱若干。你要说魏忠贤这个死要钱,不是想在这里捞一笔,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是规定一省收回银子十万,结果到省里规定一府,收回银子十万,再到县里,收回银子十万,再到乡里,收回银子十万,层层加码,强迫执行罢了。
“甘薯要推广,但政策方法要改变。”朱由检一锤定音。
徐光启询问:“监国,这政策怎么改?”
朱由检道:“还请徐大人辛苦,以你为首,成立一个专门的甘薯推广衙门,独立推广甘薯。但,邸报明发天下,百姓种植,但凭自愿,不再强迫。甘薯的秧苗,不再收百姓一文钱,这笔费用,由皇室内帑出。”
一听这话,徐光启再也坐不住了“若秧苗不要钱,各级官吏就再没贪墨盘剥的机会借口,百姓也愿意栽培,若由老臣在各省组织人手亲自推广,效果一定显著。”
然后施礼:“现在是四月,还来得及,臣这就告退办理。”
朱由检点头:“辛苦老大人了。”
“为国为民,当鞠躬尽瘁,何来辛苦?”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一刻都不愿耽搁。
这才是国之干臣。
“魏忠贤政策不严,罚金十万两,算做推广甘薯经费。仪仗护卫再降一级,只许百名护卫。”朱由检轻松道。
崔成秀和阮大钺撇清了魏忠贤,不行,必须做些惩罚,要不不能平息东林激愤,也顺带着打击一下魏忠贤的嚣张气焰。
“山西巡抚耿如杞,用人不善,监察不严,造成百姓流离,罢山西巡抚职务,降一级为太原巡抚。”
打了魏忠贤,也得给阉党一个交代。
“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