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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些不甘心。
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刚到沈家,周围都是陌生大人。
只有沈楠成背后冒出来个圆乎乎的脑袋。
是沈稚。
她很可爱,眼睛又大又漂亮,酒窝甜腻腻的,朝自己轻轻招手说:“姐姐好。”
那时的沈稚不知道自己抢了她的父亲和家庭。
但是自己知道。
那一瞬间自己是愧疚的,但是周舒不让她愧疚。
周舒说是沈稚的母亲抢走了她的身份,她才是沈楠成的初恋,是沈楠成的白月光。
沈稚于是变得很可怜很小心,总是想办法讨好她,围着她姐姐姐姐地叫。
她总不想认这个妹妹,总觉得对方不配。
还是第一次,两人这么和平地面对面坐在一起。
大概是因为自己有求于人吧。
菜很快上齐,原以为就凭沈稚点菜的那股子冲动劲,吃饭也应该急不可耐。
谁知她姿态万分优雅。
举手投足间都显出几分贵气。
沈忆心想,周舒说沈稚不配当大小姐,这话不对。
她正愣着,沈稚往她盘子里放了块鳕鱼,嘟囔出声:“快吃,年轻人不要只顾着保持身材,身体才是本钱。”
沈忆下意识叉起鱼肉放进嘴里,吃完又有点别扭:“谢谢。”
沈稚本意只是自己吃过苦,见不得别人浪费食物,旋即又叹口气:“你们现在的孩子啊,就是食物太多了,想我当年......”
饥荒大旱,饿殍遍野。
她没往下说,神色严肃了些,又将牛排往沈忆盘子里搁,嗓音脆脆甜甜:“快吃快吃,减什么肥,都瘦成什么样了!”
虽然沈忆对她并不好,甚至算得上刻薄。
但对沈稚来说其实无关痛痒。
对一个山神来说,人世间善恶本就在一念之间。
她不愿意去追究,也懒得。
她选择漠视。
由于有求于沈稚,沈忆也难得好脾气,硬是塞下了自己平时食量的两倍东西,还捧着个蛋糕在吃。
沈稚擦擦嘴,吃饱喝足坐正道:“好啦,你说吧。”
她眼底漾着点欢快的笑意。
以前也会有很多人费尽千辛万苦爬上北忘山,带着贡品跪在山顶,祈求山神保佑,并且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
那时候的她就爱趴在树干上,沐浴着春风暖阳听别人的秘密。
以前爱听,现在也爱听。
沈忆紧张地揪紧手指,说:“那天我陪爸去参加一个酒席,里面都是比较厉害的大人物,我去卫生间时,误打误撞不小心走进了贺小少爷的房间......”
沈稚更八卦:“然,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