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那时,戏子的地位是极低的,而且这时他还跟着师父学徒,并无什么声名。那长歌虽然没有正经身份,但也是住在大宅子里的,跟你园子里的就是不一样。姚玉荣这会儿就相当于一个下人看上了主人家的小妾,这种故事向来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但姚玉荣这会儿他也不知道那长歌是谁,你长得好看,我喜欢你,有毛病吗?没有。况且,以姚玉荣的脾气秉性,就算是他一开始就知道,他也是该怎么做怎么做。
“你知不知道,什么人才会在夜晚翻墙入院?”那长歌再三叫他离开,姚玉荣权当没听见,反倒问起话来。
出于礼,那长歌回了句“不知”。
那长歌莫名有点儿担心这个闯进自己院子里的陌生人。一旦叫马老爷见了有陌生人在他院子里,那长歌充其量会受些皮肉之苦,可姚玉荣肯定是难以活命的。那长歌他这会儿也不知道姚玉荣身上是有功夫的,可不就担心了么。
事情就有这么荒谬,那长歌竟然觉得眼前这个闯进自己院子的陌生人有趣的紧。他心里是想和这人多聊一会儿的,如果不会害了他的话。
那长歌也奇怪啊,你说这人怎么回事儿,你砸了我的花儿,我且不与你计较,你倒耍着无赖不走了?
“只有贼才会三更半夜翻墙入院来盗窃。”姚玉荣挑了挑眉,语气却一本正经的,“可我今日前来,不为金银,不为珠宝,就为了寻你。”
一提到贼,那长歌这才想起,马老爷前些日子说是打死了个偷账的贼,今儿正在官儿那儿处理这件事情呢。
那长歌松了口气,也不再催促姚玉荣离开:“公子不像。”那长歌说,“我还没见过从屋顶上掉下的贼。”
“这些花儿,可是我养了几年的。”那长歌一指地上,说着。
“花儿?”姚玉荣看向地上那一片狼藉,又笑意盈盈地瞅瞅那长歌,“养花儿能干嘛?你养我,准保刺激。”他猛地凑到那长歌跟前儿,那长歌一惊,竟冒出一句许应的话来。
那长歌说的时候,完全是脱口而出的,他还没来得及去思考什么。但话说了出来,他反倒不后悔了。
从小生活在马府,寄人篱下,他习惯了顺从别人,应和别人的要求,忍受别人的打骂。他的喜欢,他的厌恶,似乎从来都不重要。他又不是什么物件,谁甘心任人摆布?如果背叛压迫者也算犯罪的话,那那长歌现在已经是一个罪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