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伤她时更可怕。
她不自觉地退开两步。
谢爻没看她,径直走到谢汋的血肉模糊的尸面前,弯腰将他抱起,径直向殿外走。
郗子兰低低地唤了声“阿爻哥哥”,谢爻全无反应,她只提了提溅了一血污的衣裙跟了,玄弟子纷纷起离席,跟着神君元君向外走。
殿中的宾主注视着他们离,俱都不发一言。
……
谢汋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看不清堂兄的神情,但他不用看想到谢爻如丧考妣的模样,要摆布他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死前能在他心狠狠地扎一刀倒趣,他讥诮地想。
不这魂飞魄散的程似乎比他想的漫长,他的眼前已是一片漆黑,但他却始终残留着一丝清醒,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响起个声音:“怎么样?”
谢汋立即认出那个声音,正是在凌虚派伤他的黑衣女子,偃师宗宗主。
他冷笑道:“你用不着意,我早就说了,我这样的人么不害怕,你就算杀了我,让我魂飞魄散没用。你处心积虑地对付我,根本没用。”
那声音笑起来:“真可怜。”
谢汋一怔:“么?”
那声音道:“你真可怜,生而下贱,父亲无视你,母亲拿你出气,族人鄙夷你,好不容易了谢氏遗孤,还个出『色』的堂兄事事压着你。”
她顿了顿道:“活着时活在谢爻的阴影里,在任何人的眼里你都只是玄渊神君那个资质平平的堂弟,么好事都轮不你,师父让你替他卖命,不惜在你体里中下毒咒。你恨谢爻,嫉妒眼睛出血,心里流脓,却又事事倚仗他,靠他庇护,靠他施舍,占着‘玄渊神君堂弟’的份喝点剩汤。若他是玄的狗,那你便连狗都不如。”
“你生时卑贱无能,死时亦轻如鸿『毛』。你以为我处心积虑对付的是你?”她轻笑了一声,“你未免太看起自己。当初留下你一命,只是为了今□□谢爻杀了你。你活着时唯一的作用是辅佐他,你死了,唯一的作用是伤害他。”
她叹息道:“真可怜啊,这样庸碌又渺小,可怜巴巴地活了一辈子,到头来与你瞧不起的蝼蚁又么两样。”
谢汋只剩下一缕残魂,可还是感到怒意直冲头顶:“你到底是谁?”
女子轻轻一笑,声音忽然变稚嫩清脆:“小师叔,好久不见。”
谢汋如遭雷击,称他为“小师叔”的女孩子只冷嫣一个。
“你是……我早该想到的……”谢汋道。
还谁会这么深的仇恨,还谁这么了解他们每个人?
当初羔羊般柔弱无助的少女,如今竟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一时间羞愤、恼怒将他淹没,可他么做不了。
“你打算我怎么样?”他问道。
就在这时,周遭忽然亮起来,谢汋忽然发现自己眼中的世界变了。
眼前个庞然大物,他仔细辨认,方才发现那不是一只人的手。
冷嫣用手指叩了叩琉璃瓶,对着里面漆黑的蚁虫道:“你一辈子都想出人头地,可惜到头来只能做只蝼蚁,不我喂了你一点灵『药』,够你活七八百年。”
她将琉璃瓶放在案头:“好好享受吧,小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