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未碰到门,就被一股大力弹了去。
他缓缓爬起来,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执堂的戒鞭不只伤躯体,还在神魂上,他不能御剑,来时乘的雪灵鹤不知去了哪里,一想这珍稀的雪鹤也是郗子兰赐给他的,大约是被些拜高踩低的势力奴仆牵回去了。
他只能拖着脚慢慢下山,天亮才走到西华苑。
他亲爹原先就是西华苑的管事,如今的管事原本是他副手,两向来不对付,得知他儿子如今落到这步田地,自然要讥刺他几句。
老头兜着手一摇一晃地上前作了个揖,一脸大惊小怪:“唉哟,这不是冷仙君,怎贵足蹋贱地,到这园子里来了?”
冷耀祖知他是明知故问,心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有朝一日翻身后,定要让这老头不得好死。
他心里想着,但在矮檐下,只能暂且忍着:“奉掌门和师尊之命,来西华苑巡视几日,叨扰老伯。”
管事笑道:“仙君客了,这几日正好有只畜生闹脾,咬伤了几个小僮,老朽正不知如何是好,仙君光降得及时。”
冷耀祖道:“我去看看,带路吧。”
管事拿起一把扫帚递给他:“老朽这里走不开,劳驾仙君自己去,就在北数第一排西头的间,有劳顺便将畜生的棚屋扫一扫。”
冷耀祖忍无可忍:“……”
管事不等他说完,截断他话头:“仙君既然到了园子里,自然该按园子里的规矩行事,园子里手不够时老朽和令尊也是自己扫畜棚的,怎令尊都扫得,只扫不得?”
他冷笑道:“若是仙君觉着委屈,不妨去禀报掌门和琼华元君,让他们替另外安排个高贵去处。”
提到郗子兰,冷耀祖顿时哑口无言,只得忿忿地接扫帚,向畜棚走去。
西华苑虽称“园子”,其实占了整整一个山头,山上有林,林中有湖,各种珍禽异兽栖息在山林中。
此外,苑囿西北角设了一排畜棚畜厩,些化外甚至赤地魔域搜罗来的猛禽凶兽野『性』难驯,只能玄铁链锁在玄铁笼里,待彻底驯服后再放去。
冷耀祖提着扫帚走在畜棚间,只觉恶臭难闻,越往里走,些畜生便越是狰狞丑陋,有的遍身钢刺,有的青面獠牙,见他走,纷纷抓住玄铁栅栏力摇撼,一边发震耳欲聋的吼声或尖啸。
畜棚间的通道十分狭窄,冷耀祖感到腥臭的热喷吐在他脸上,猛禽的尖喙和凶兽的利爪几乎挨到了他的皮肉上,吓得他不知往哪边缩好。
胆战心惊地走到通道尽头,他终于找到了管事说的个畜棚。
隔着玄铁栅栏往里一看,他不由吃惊地后退了两步。
只见肮脏『潮』湿、臭熏天的畜棚中,一只几乎看不『毛』『色』的狐狸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角落,眼睛半阖着,看着几乎像是死了。
若非断掉的九尾,他简直认不来这便是当初鲜花着锦、风光无限的紫阁仙君玉面天狐。
玉面天狐听到动静,灰蒙蒙的眼睛动了动,有了些许神采。
他认来,坐起身抖了抖『毛』,『露』獠牙,恶狠狠道:“冷耀祖,是来落井下石看我好戏的?”
他们当初一个是郗子兰日日相伴的灵宠,一个是郗子兰破格拔擢的亲传弟子,平日没少明争暗斗。
不等冷耀祖回答,玉面天狐忽然注意到他发髻凌『乱』、衣衫褴褛,上面还有许多干涸的血迹,平日仙飘飘的派『荡』然无存。
他眼珠子一转,便猜到冷耀祖也倒了大霉,不禁笑起来:“冷师弟是犯了什事,也叫他们发配到这里来了?”
冷耀祖恼羞成怒:“我只是一时糊涂犯了点小,不了几日便能回玄委宫,这只秃尾狐狸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玉面狐狸眯缝着眼道:“我刚来时也像这想,一天天眼巴巴地等着郗子兰回心转意,结果也看到了。”
他顿了顿:“师兄弟一场,如今是天涯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