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呆子的事情,他也有印象,只记得此事应该是不了了之,没了下文了,左右牵涉不到大局,他也懒得事事操心。
只是听闻事情是贾雨村办的,恐担心雨村又不靠谱,使些下作手段,理不干净收尾,讹点官司倒没什么,只要不因此等小事,而闹出人命官司来就成,当日他也派人打问过,那石呆子被雨村使了手段,打入了宛平县大牢,人没事,最多关几年也就放了。
贾瑛心想着,索性便再关些日子,等衙门开印后,想那石呆子怨气也磨平了,到时再让宛平县放人,省得出来后闹腾。
难道中间又平生什么变故了?
贾瑛心有猜测,只是面色无波,紧紧听雨村说完。
“按说那石呆子性子执拗,虽被判了入狱,可一直都未曾低头,还嚷嚷着出来鸣冤打官司呢。我见此情形,如何放得他,只能继续看管着,谁层料,人忽然就在狱中自杀了,偏偏死前还写了一封血书,托牢头带给外面一为好友。”
贾雨村也是颇为郁闷,他如今身居高位,也知道爱惜名节了,自不会亲自出手,为了几把扇子,就致一个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寒酸书生于死地,何况不过为了几把扇子。
可人偏偏就没了,还将此事闹到督察院,他也去督察院走动过,本以为凭他的身份,督察院如何都要卖一些面子给他,可这次他却猜错了。
“贤弟,我派人打探过,那督察院的崔御史是昭王府的常客,我总觉得这背后不那么简单,会不会是......”
“冲着周墨一桉来的?”
贾瑛心下明了,那石呆子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关口自杀了,说里面没有古怪,是湖弄鬼呢。
还有,那石呆子不过是个落魄的书生,连个正经的功名都没有,他又能相交些什么人,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当面状告当朝三品大员来着,以民告官,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出来的。
只不过......
贾瑛微微一笑,看向贾雨村说道:“雨村兄,我看你有些过滤了吧,这两件事风马牛不相及,怎么会牵扯到一块儿。再说,周墨一桉,是陛下钦定,礼郡王奉旨彻查,与你又不相干,便是有人想籍此做我的文章,可那也打错了算盘,我如今不过一个半赋闲在府的,周墨一事上,既插不上手,也说不上话。”
“至于我本身的文章嘛......我为官不过三载,虽谈不上清贫,可也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就让他们来就好了。”
贾雨村急了,你是没事,可我有事啊祖宗。
不过,屋里却有比他更急的,一旁的贾赦,早已按不住担忧,开口道:“瑛儿,此事还需谨慎处置才好。”
贾赦行事不端,自知理亏,腰杆子硬不起来,心里七上八下,生怕此事将自己也牵连进来。
岂不知,贾瑛有意如此。
若不长点记性,谁知道今后他们还能做下什么事来,偏贾赦既没能为,又没主见,贾雨村做事向来不留余地,隐私狠辣,贾瑛早在江南就领教过了,否则,那些江南大族,让他来处理,还真要头疼不少。
况且他对贾雨村从来就为推心置腹过,谁敢将一个脑后长反骨的当做腹心之交,脑子进水了。
不过,他还不能看着贾雨村就此落幕,雨村有雨村的好处,只要用的好,就是天然的防火墙。
“正是此意,贤弟不可轻心,我倒没什么,焉知对方不会拿赦老来做你的文章。”
贾雨村暗赞贾赦神助攻,也在一旁敲起了边鼓。
谁料贾瑛冷笑一声道:“那才叫真打错了算盘。”
扇子虽然入了贾赦手中,贾赦可没有指使贾雨村去讹人官司,真要追究起来,皇帝岂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问罪贵妃亲族?他也太小看贾家了。
不过这话,显然不能当着贾雨村的面说,更不能助长了贾赦的气焰。
贾瑛